“乖孩子,”林向晚说,“母妃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
岑溪看着祁御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睛却是转了转。
果不其然,林向晚生辰那天,他表面上听话的在房间里写字,实际上偷偷的溜了出去。
他记得母妃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御膳房的桃花酥。
今日下了大雪,宫墙上满目雪白,祁御踩着雪溜进了厨房,一双白皙的手因为穿的太过于单薄,现在冻得通红。
好在时机很好,祁御进去的时候,厨房里没有人,桌子上正摆着一盘桃花酥。
太好了,母妃今日吃到桃花酥,肯定会很开心的。
祁御想也没有想,就跑了过去,刚出炉的桃花酥还冒着热气,格外香甜。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又香甜的糕点,祁御看着这些糕点,咽了咽口水。他拿起来一块,看了几秒却没有吃,拿着滚烫的糕点小心地包进了手帕里。
他想,这样,母妃可以多吃几口了。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声响,小太监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今日又没有上朝。听说昨夜召集半个太医院的太医。”
“嘘,你不要命了,这是不是你我关注的事,愉贵妃的桃花酥还等着吃呢,快点,不然又挨板子。”
两个小太监说着走进厨房,一看刚才还完完整整摆在桌子上的糕点一瞬间竟然没有了。
两个人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通:“我就说抓紧放好,你看现在没有了,怎么交差。”
一个小太监絮絮叨叨抱怨的时候,被另一个小太监嘘了一声。
“怎么了?”
小太监不说话,慢慢的走到了隔壁的桌子前,猛然掀开桌布。
祁御缩着身子瞬间暴露在他们视线里。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野种。”
“谁啊?”另一个太监走过来问。
“还能是谁,无妄塔里关着的那个野种。也就是皇上宽仁,让那个女人和野种活了这么久?”
“不是说是因为影响国运才被关进无妄塔的吗?”
“这都是对外的说辞,其实因为那个女人和一个侍卫厮混,刚好被皇贵妃撞到,所以才被关进了无妄塔。”
小太监说着,就要伸手将祁御拉起来,但是却被祁御一口咬在手腕上。
那个小太监被咬的嗷嗷叫,一直到祁御被拉开,岑溪看着六七岁的祁御捏着手几乎要掐出血来。
后来,祁御跪在雪地里,大太监目光轻蔑的站着:“小小年纪就知道偷东西,如果不严惩,宫中的规矩何在?”
胳膊粗的棍子打在祁御的背上,单薄的外套,几下就渗出了血迹。
岑溪下意识的想要挡上去,只是透明的棍子在他身上穿过,直直的落在那小小的身子上。
他这才想起来,这已经是过去发生的事了。
他看着祁御咬着牙不出声,嘴唇也变成惨白色,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岑溪在一旁看着急得不行。直到一抹素衣快速的扑了过来,正是林向晚。
“公公,我求求你,饶御儿这一次,”林向晚苦苦哀求,“求求你了。”
管事的公公在一旁笑着:“这不是之前受宠的晚妃吗?之前你高高在上的看不见我们,现在怎么来求我们?”
“之前是我不对,公公求求你,求求你饶过御儿这次。”
管事的公公冷笑一声:“可以。”
林向晚快速地说:“谢谢,谢谢公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那个太监道:“只要你给我跪下,我就放了你儿子。”
林向晚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毫不犹豫的朝着那名大太监跪了下去:“求公公饶过我的御儿。”
跟她儿子比起来,尊严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她被关在无妄塔的那天就已经没有尊严了。
周边的太监顿时咯咯咯地都笑了起来,祁御颦着眉虚弱地摇头:“母妃,不要。”
但是因为他的身子太差了,他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最终晕了过去。
岑溪站在一旁,看着那群太监戏谑林向晚,让人在地上跪了很久,才放人离开。
自那天之后,林向晚就生了病,身子再也没有好起来。
祁御没有地方给她买药,也没有人肯来给他的母妃治病。
林向晚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眼见着人尽灯枯的时候,太后找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