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明月画心头(31)

多少?三万量黄金?祁禛之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若不是祁二郎本质善良,此时他非得在心里匀出一杆秤来好好称一称,是三万两黄金重,还是暖阁那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病秧子重。

曲商客瞧出了祁禛之眼中的震惊,顿时嗤笑道:“你们南兴的国库里都未必有这么多黄金,你还好意思跟我谈生意?”

“这位兄台,话可不能这样讲,”祁禛之最大的优点就是能伸能屈,他立刻道,“我又不是大兴皇帝,您这生意是跟我做,又不是和大司农做,国库空不空虚,跟我能不能拿出让您满意的东西没有关系。”

“是吗?”曲商客掀了掀眼皮,“那你有什么?”

祁禛之一咬牙,把傅徵送他的那枚玉佩放在了桌上:“我可以先把身上的这枚玉佩给您,等您随我去了冠玉,哪怕是大兴皇帝用过的东西,都能供您挑选。”

“空口白牙,我凭什么信你?一枚普普通通的玉佩……小子,我告诉你,那三万两黄金已在我账上填了两万两,这笔买卖我不会和你做的。”曲商客一挥手,“送客。”

守在门外的两个胡漠壮汉当即上前,要把祁禛之丢出去。

目前只允许杭六杭七丢自己的祁禛之猛地起身,抬手一挡:“兄弟,就算做不成生意也没必要这般无礼吧。而且,不管你买不买,天蠺草我是一定会带走的。”

“无礼?老子最讨厌你们南兴人张嘴闭嘴到处讲礼!”曲商客吹胡子瞪眼道,“把人拖出去给我养的那辆匹胡漠狼开开荤!”

“住手。”不等胡漠壮汉上前,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曲商客闻声还未见人,就先浑身一震,当着祁禛之的面跪伏在地:“尊主。”

尊主?祁禛之诧异。

他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宝蓝金线长袍的男人立在门口,他背着手,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这人长得,很难说是好看,可也很难说是不好看。

因为,他那一双眼梢微挑的狭长凤目实在是让人觉得心中一荡,只觉此人顾盼生姿,风采绝伦。

可是,除了那双眼睛,这人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又好生奇怪。

他额头饱满,鼻峰挺立,偏偏一张嘴,像个鲜红的裂口一样挂在白布似的脸上,叫人瞧了觉得好似是个会吐舌头的索命厉鬼。

祁禛之被这“厉鬼”的笑悚得往后一退。

“敢问这位小兄弟的名号?”“厉鬼”亲切地问。

祁禛之定了定神,答道:“我姓白,白清平。”

“白小兄弟,幸会幸会。”“厉鬼”倒是很有礼数,他自我介绍道,“我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啸’,表字子吟。”

慕容啸,表字……子吟?

哪个子吟?总不能是“世上大道三千,唯有书海方可承载人心一隅”的子吟吧?

那位子吟笔锋遒劲,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文质彬彬,根本无法与眼前这位“厉鬼”联系在一起。

此人好似会读心,他惊喜道:“白小兄弟听说过我?”

谁知道你这“厉鬼”似的人是不是那个“子吟”呢?祁禛之心中想道,他嘴上却回答得很礼貌:“惭愧,不曾听说。”

但慕容啸却直接默认了祁禛之听说过,他有些疯癫地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过去,他真的没忘了我。”

这人声线华丽,讲起话来总像是要唱曲儿,听得祁禛之浑身难受。

他心中嘀咕,谁记得这“厉鬼”?总不能是那位送自己兵书的病秧子吧?

结果,下一秒,这人便拿起了祁禛之方才放在桌上的玉佩,用他那细长的手指摩挲了起来:“他当真记得我。”

祁禛之瞬间奓起了一背汗毛。

那人怎么谁都认识?连这塞外雪山脚底下的“厉鬼”都和他有交情?他居然还说自己是屠户的儿子?屠的是谁?总不能是胡漠王吧?

胆大的祁二郎于是决定主动发问,他道:“慕容兄,您说的……难道是冠玉郡天奎镇城北屠户家的儿子傅小五吗?”

一听这话,慕容啸更加欣喜若狂了,他连声道:“正是正是,他居然真的向别人提起过我……”

祁禛之顿时语塞了。

慕容啸把玉佩攥进掌心,一双凤眼带笑地打量起祁禛之:“你是来为他寻药的。”

这人语气笃定,似乎比祁禛之还了解傅徵的状况。

祁禛之只得点头:“没错。”

慕容啸攥着玉佩,一脚把还跪在地上的曲商客踹到了一边,自己则悠闲地坐了下来:“天蠺草就在我这里,你既然想要,我可以送你。”

祁禛之一愣,这么简单?

慕容啸接着悠悠道:“但是,这块玉佩得归我。”

祁禛之本想一口应下,但转念又觉不太合适,毕竟那玉佩是给自己的,若是就这么转手送了别人,怕是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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