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炀探出舌尖去寻找燕北声的,仅仅一碰,便被燕北声又狠又凶地压了回来,混乱中蒲炀被迫挤出一声闷哼,眼角似乎也红了,但并没有退缩。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但蒲炀还是被亲得腿有些软,也有些喘不上气。
中途燕北声退开,将唇贴近蒲炀的耳廓,手拍着他起伏的后背,低哑着嗓子说:
“换气。”
蒲炀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等着蓬勃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下来,脑子还是胀,像盛开的烟花一样,炸得蒲炀脑海一片空白。
“好些了吗?”
他听见燕北声很近的声音,漫不经心,关心的成分很少,压着的热欲更多。
蒲炀“嗯”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感觉到燕北声扣着自己的下巴,又猛地亲了上来。
风仿佛无休无止。
直到很久以后,蒲炀头靠在燕北声肩膀上,开口嗓子哑成一片:
“我要喝水。”
燕北声摸了摸蒲炀唇上的一道口子,安静地把水递给他。
“……今天喝水快喝饱了,”蒲炀接过来喝了几,觉得唇上还是火辣辣的,他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燕北声,却见这人的唇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压在浓重的眉眼之下,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意思。
蒲炀不太服气地“啧”了一声,拉过燕北声的衣襟,将人带到面前,用拇指往上碾了两下。
“你怎么都不变的?”他低声说了句,收回手的瞬间,有一只手抬手,按住了他未收回来的拇指。
他看见燕北声的眸色一下变得很深,面无表情的深邃轮廓离他太近,压迫感十足。
良久,蒲炀听见燕北声说了句:
“你的伤还没好。”
蒲炀下意识抬眼看他。
“所以别勾我了,师弟,”燕北声松开手,如潮水般的压迫感倏然褪去,语气带着轻挑似的懒意,说,“我们的账,有的是时间算。”
“……”蒲炀竟然忘了第一时间反驳说自己没有,分明是燕北声自己心怀不轨,于是看什么都是脏的。
但话说回来,木荭青让蒲炀丢了小半条命,阴官虽然不至于就这么死了,但折磨人却是十成十的,即使有燕北声的那对蛊虫,却还是让蒲炀半身不遂了好几天。
燕北声看着蒲炀羸弱得半分人气儿都没了的模样,说要带他去泡温泉,好好疗养一番。
“温泉?”蒲炀不由得环视一圈四周,冰山雪地,雨都不曾下,也不知道哪里还会有温泉,“就这个地方?”
燕北声似乎觉得蒲炀语气里的疑问有些太绝对了,于是笑了笑:
“这个地方怎么了?”
他说:
“这里虽是万丈冰崖,鲜有人至,但同样是得了玉霖福泽的厚养之地,绝不会有人叨扰是一,天地灵妙之所是二。”
蒲炀躺在冰床上“嗯”了一声,全然没有明白燕北声口中的“无人叨扰”是什么意思。
等到蒲炀的伤终于又好了些,燕北声履行承诺,带他出了冰穴,万丈冰崖极深,狂风终日肆虐,冷得要命,也难怪不得不见什么活物。
远处全是瀚海冰原,饶是蒲炀是冰相,还是被刺骨寒意冻得有些难受,他捏了个符,想看看这地方到底多深,结果扔出去的符纸只是微微闪了下蓝光,然后便如同枯枝败叶一样飘落在冰面之上。
蒲炀蹙眉:
“符纸用不了吗?”
他转而尝试唤醒手腕蛰伏的锁链,可惜半天都没什么动静。
“别白费心思了,这地方用不了,你看,”燕北声同样扔了张燃着火的符纸出去,结果与蒲炀的别无二致。
“为什么?”
燕北声摇摇头,扬起嘴角笑了笑,却不是个和善的笑,带着几分戾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人:
“可能是怕我跑了吧。”
“怕你跑?”蒲炀松下去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燕北声没有回头,他领着蒲炀走进一处冰穴,沿着长长的小道往里去,声音仍旧平静:
“意思是我被困在这万丈冰崖三年,从未出去,以后可能也出不去。”
他的手腕被人猛地拉住了。
蒲炀冷着一张脸看向他,嘴唇冻得半分血色都没有:
“什么叫做你出不去?”
细细听的话能听出来蒲炀的声音有些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冻的,但现在蒲炀没顾得上去想这些,他只是盯着燕北声,又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出不去?”
头顶冰壁因为气温变高有些融化了,凝结成水珠,然后“啪嗒”一声滴落在冰面上,这个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有些明显。
燕北声没有率先开口,而是顺着蒲炀扣着他手的姿势,手指插进蒲炀指缝,与他掌心相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