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过境+番外(51)

陈斐不知从何说起,因为需要解释太多背景因素了。为什么会这样选择?是发生了什么,令她成为现在的她?前世今生,来龙去脉,在他醉酒呕吐的那个晚上就已经都讲完了,他大概没听见多少,但她也实在不想再讲一次了。

“你说说呢?”

“不想说。”

“到底怎么了?”

“别问了。”她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脸色极差,只希望他赶快闭嘴。

盛嘉实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说:“你现在心态不太行啊。”

“我?”她指着自己,恶声恶气地嘲笑,“你这么关注我?不会还喜欢我吧?”

这人不识好歹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盛嘉实心里的古井波澜大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遂微笑道:“当然不了,你不要发神经病。”

这不是她一贯用来骂他的台词吗?陈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扭头看雨。大雨如注。

第20章 . 你好不好?

雨势在黄昏减弱,陈斐跨上自行车,把轮子蹬得飞快,只想把盛嘉实甩得越远越好。他大约是步行来的,不一会儿就落在后头,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黑点。

民宿老板娘见她失魂落魄地扒着门槛,直呼要命,叫她赶紧去冲澡。热姜茶下肚,魂灵才又回到了身体里,陈斐坐在门前看阴云密布的天,心跳依然很快,眼前黑影闪过——又是那张恨不得甩到外星球的面孔。

冤家路窄,十分晦气。

她怎么会蠢到这个程度?大学时来这里玩,还是盛嘉实挑的住处。他的携程账号里估摸着都还有这笔历史订单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盛嘉实身上的T恤湿透了贴在身上,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样子活脱脱是个半年没洗澡的流浪汉,叫人疑心他是不是突发恶疾流落街头了。

依然是老板娘大惊小怪地过来,推着他上楼:“哎呀,快去洗澡啦,不然感冒啦。”

陈斐抢先推开茶碗蹿上楼梯,三步并作两步钻进房间里关进门,一气呵成,避免短兵相接,靠在门上惊魂未定,听见有人敲门。

盛嘉实堪堪在她关门之前把一只脚卡进了门缝里:“你的帽子!你的帽子忘在庙里了!”

陈斐从门里看他,神态警觉。盛嘉实好心没好报,被气了个半死,把她的帽子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还不忘把门带上,顺手狠狠一掼、摔出震天巨响。

甩脸给谁看?陈斐不由怒火中烧,跳起来拧开门把手,又用力关了一次。这回可比他更用力、响声更大,心里总算痛快了一点。

度假的第四天,拜盛嘉实所赐,她的心情和小岛上的天气一样糟糕。李坤给的假期漫长到没有边际,她像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将死而未死,除了以鲁滨孙的姿态等待宣判,什么事都做不了。盛嘉实倒还不算完全与世隔绝,在庙里碰到她的当天就回头问周文远去了。

“最近怎么样?”

他没说碰到陈斐的事儿,直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含糊地问周文远近况。对方还挺大方:“倒霉事扎堆了。你那儿怎么样?”

“老板给休长假了。”

“那不就是要让你背锅了?”

“也正常。”

“嘉实,你也太老实了。”周文远一点都没有“对不住兄弟让你自己受罪”的意思,理直气壮得很,转而感慨:“不过我看是流年不利,我这儿最近也悬。”

盛嘉实这才知道是Joyce要裁员,不知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陈斐和被裁员工之间有私人关系,在绩效上有失偏颇,如今这人算是被短暂停职,移出了核心团队。周文远苦笑:“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纯粹是被连累的。”

“被陈斐连累?”

他大约也意识到这话太不讲理,缓和了声气:“也不是这么说,但总之我是无辜的,无端端被戴了这顶帽子,有苦说不出啊。”

用得上她的时候叫她小甜甜,用不上了就是牛夫人,并且真情实感地给自己打上个受害者的标,十分安稳,十分无辜。盛嘉实知道他是精于计算的一类人,却依然被这样赤裸的表达小小震动了一下。挂了电话才明白过来,陈斐身上那股跟谁都不对付的劲儿是怎么回事。

心里便又觉得她可怜可理解了。饭点在楼下见到她,盛嘉实打着缓和关系的主意凑过去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她正好心烦着,一听这话就炸毛:“我不回去了,我留在岛上抓鱼,以后就做渔民。”

“你们那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愣了愣,愈发恶声恶气:“知道了还问?”

“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

事发至今,她的情绪一直被控制得很稳定,就是到了盛嘉实面前按不住。陈斐推开碗筷上楼,愤怒地躺回到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突然坐起来:兴许还是因为不想在这个人面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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