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楼梳洗完往窗下一看,梯子已经被搬走了。晚上搬东西本就吵到了他睡觉,睡眠不足脑袋晕乎乎心情就不好。他迫不及待冲到楼下,集中全身力气到右腿,右腿像铁锤一样被扔了出去。
“啊!”站在佛前的萧望身上压着弥勒佛,凌楼大步从门里迈出,他明明听到一声惨叫,四周张望并无人影。
“这……这里!”萧望从弥勒佛下伸出手,还好他用手臂撑住了佛像,要是任由它劈头盖脸砸下来那还得了,估计此刻面目全非的就不是它而是自己了,俩人费了半天劲把弥勒佛撑起来,撑起来的弥勒佛鼻孔碎了一边。
“没事!”萧望乐呵呵地挥手,“是我们家的!”他把手搭在弥勒佛肩上。凌楼想若是真找上他,也不全是他的错,只是可怜了这好好的一尊佛。
待凌楼走远,萧望嘴角含笑,从衣服里摸出一把小锤,噼里啪啦颇有侠者风范的把弥勒佛砸成了一摊烂泥。
周金枝又吞了他今年的压岁钱,吞了他的压岁钱不算,还用他的压岁钱买了这个抓一把泥巴就可以捏成的东西。搬家前她去了一趟朝阳庙,庙主说她搬去的新家最好用一座佛压压。不远万里从无梁请来了这座佛,摆在大门前,用作镇宅之用。
周金枝隔很远就看见碎了一地的佛,杨燕正好坐在院子里绣鞋垫,之前来看房子时她们有过几面之缘,算是认识。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金枝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向杨燕奔去,杨燕看她的神情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罪魁祸首。
“搬来了!”她脸上挂着笑,委婉的岔开了话题。从后面赶过来的光头强点头,杨燕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这是大门的钥匙!”
“什么钥匙,我们自己换了锁,还要你的钥匙做什么!”说完走向碎了一地的佛,她一贯认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作为外来者不给这里的老住户下马威,以后还怎么在这方寸之地上混下去?
“她说的是哪里的钥匙?”周金枝低声问光头强。光头强走过去推了推门,大门已经上锁。
“大门!”
“你去拿!”周金枝低声吼。
第28章 相逢是久别重逢
“你说你,第一天就闹得不愉快!跟人好好相处多好!”光头强拿了水管接到厨房的龙头上,跟了他整十年的客车停在院里,他要亲手把它洗得光亮。
周金枝在厨房低头洗菜,“你想被人从门缝里看啊!?”
“死性不改!”萧强摸了把光头,提着水管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小头爸爸抱着棋盘棋子找老好人,他一度忘了老好人已经出去打工的事实,只好抱着棋盘棋子走向巷口,“光头强!”他看见萧成强便喊,光头强拿着水管定睛看着院门前长相俊朗的男人,眼前的这个人与他素未谋面,虽然不认识,他还是礼貌性的点了头。
“把水龙头打开!”他向里面叫了声,周金枝闻声放下菜,走过去开了水龙头,等到水管里有了水,他把大拇指按在管口,水像喷泉般喷出。
小头爸爸惊奇地睁大眼睛,他没见过别人这般洗车,真是越看越觉得有趣。雨过处阳光过处现出斑斓彩虹。不过大雾来得快,那几道彩虹一瞬淹没在雾里了。
光头强看他,还以为是凌家的傻儿子,他听说过凌宪华有个儿子,没想到却是个傻子。
“爸!”方寸久叫他,小头爸爸看见方寸久,像猫看见了老鼠,他最讨厌和方寸久下棋,下了这么多次,均以失败告终,之前和他下那是无奈,自从他与老好人在巷口大战十六回合尝到胜利之甜头后就再也不肯同他儿子下棋了。
光头强吓了一跳,也没听说他儿子有儿子啊?一连落了几天蒙蒙雨,安居镇的蒙蒙雨笼罩在雾里,可视范围不超过五十米。
欧阳诗在凌家老屋旁边租了店面,说是旁边,过去还有一段距离,要路过一片矮树丛和几栋旧屋,自己酿酒卖酒,欧阳诗父亲的母亲就是靠酿酒发的家,挣够了钱供儿女学习,儿女也是争气,现在虽都已故去,但子女都在城镇扎下了根,欧阳诗的父亲母亲就全是教师。欧阳诗有酿酒的天分,搁置了多年再拾起,丝毫不输专业酿酒师。
方寸久去看了眼,回来正好他爸爸,“走了,回家吃饭了!”
小头爸爸皱着眉头,对光头强道:“下次洗车记得叫上我!”方寸久看着光头强,脸上露出抱歉的微笑。
次日天空放晴,欧阳诗帮着儿子把躺椅挪到了紫藤花架下。
“真羡慕你!”方便面坐在方寸久身旁,九哥坐在他身上,到安居镇后经方寸久精心照料,它的精神恢复了好些。方寸久却瘦成了皮包骨,上次昏倒被送进医院后经了一场小感冒,引得伤口发了炎。方寸久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梦的解析》,他想他可能要和这本书度过很长时间了。今天去医院做了检查,感冒又演变成了肺炎,他输了几瓶液回来,一直躺在躺椅上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