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双手抄进兜里，神色逐渐黯淡，不去看林奈的眼睛。过了好久，他“噢”了一声，低声嘟囔着：“奈姐，那我先回民宿了。我想自己走一会儿。再见。”他走出几步，转回头说了句：“真希望姐姐没说最后那句话。”
林奈深深做呼吸，仍觉得难过。自己如此直言伤害，怕是会失去眼前的朋友，可这样做对自己和小哲而言，都能避免无谓消耗。想到这儿，林奈感觉自己在情感方面多少成长了些。
第51章 （五十一）freedom
谢笛楠废柴一般瘫卧在家里，一会儿挪身到卧室，一会儿又爬回客厅沙发。
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在意料之内，有些在意料之外。至于今后的情感问题怎么处理，他根本拿不定主意。
眼看到了下午四点半，这时季佳音发来微信：“哥哥，今晚一起吃饭吧。”
谢笛楠回信息说：“今晚去不了。”
“在台球厅时，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请求。”
谢笛楠摇头苦笑，只能回信息说：“行吧。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好吃就行。”
九柒食社，位于市南区小鱼山公园附近，是青岛当地知名日料店。这家店严选新鲜的当令食材，即保持了精湛传统的日式料理手法，还加入了法餐功夫，可谓创意十足。
谢笛楠与季佳音约好六点半在料理店门口见，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达。
谢笛楠如同往常一样，一身休闲服饰，季佳音则是明显精心打扮了一番。她上身穿着宽松的黑白条纹衫，搭配着黑色网纱裙，纤细的天鹅颈前戴了一串复古细银链，比往日装扮多了几分柔情。
“不夸夸我？”佳音与他并肩走着，笑得俏皮。
谢笛楠心起涟漪，只是笑了笑，不多说什么，也不去看她。
两人入座点餐，如此面对面坐着，谢笛楠心里竟有点紧张。
季佳音投以好奇的眼神，问：“我还是搞不清楚。微信聊天的你，和坐在我面前的你，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谢笛楠给她倒满一杯水，再给自己倒上，问：“你觉得呢？”
“我道行浅薄，看不出。”季佳音眼波涌动，趁着良好氛围，追击一步：“哥哥肯多给点时间让我了解，应该能窥探一二。”
谢笛楠不去对视，再次操弄起太极般的话术：“我劝你别太抱希望。我这个人太无聊了，皮囊不经看，灵魂也不太有趣，茫茫人海，众人一枚。”
季佳音不落下风，迎难而上道：“这个哥哥说了不算。得是我自己说了算。”
谢笛楠耸肩不语。
又闲聊了会儿，菜品一一呈上。这期间，仍是季佳音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他只是附和，或是扯东扯西，偶尔讲段子逗乐，丝毫不愿意展露一丝内心世界。
终于，季佳音不太开心地说了句：“吃饱了。”
谢笛楠说：“那咱们走吧。”他去结账，回座位的时候，发现季佳音不见了。
谢笛楠坐下身，自嘲了句：“又不见了。”
想起过去和自己相亲的姑娘们，每每到了吃饭谈心环节，都被自己的“敷衍”气到一走了之。记得最夸张的一次，对方怒不可遏，当他的面拉黑了微信。要不是老板拦住，那姑娘险些把一盆鱼汤浇他头上。
他心里曾深深住着林奈，完全容不下别人。可如今，他明明知道自己不爱她了，何至于还要故技重施，伤人伤己？
自相识以来，面对一直主动出击的季佳音，谢笛楠拼命闪躲。他对季佳音是有感觉的，只是不敢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正当他低头惆怅，见季佳音原路返回，眼睛有点泛红，像是刚哭过。
“我...刚刚去了趟洗手间。”季佳音并没有调整好情绪，以如此拙劣的演技哄他，更显得难能可贵。
“我们走吧。”谢笛楠终于打开心扉，问道：“要不要去海边散散步？”
季佳音的表情拨云见日，笑着点了点头。
日料餐厅左边既是小鱼山公园，穿过公园再往北走，途径八大关，即可来到第一海水浴场。
这里的景色和栈桥海岸不同。由于更接近城区，到了夜晚，近处水光潋滟，远处高楼灯火通明，仙境与人间，仿佛只有一水之隔。
谢笛楠与季佳音漫步于浅滩，除了仔细聆听她的心事，也会偶尔聊一些自己的往事。
追忆起大学时期，季佳音显得十分怀念，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大学是在青岛本地上的，学的是英语专业。从大一开始，同学忙着选辅修，忙着谈恋爱，我则是一有空闲时间就往台球厅里钻。那时候同级的女生七嘴八舌，说我去打台球纯粹是为了钓男人，还说我一个学期就换了三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