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过。”丁思渺莫名难过,歪头把整颗脑袋的重量放在段执手掌,嘴一瘪委屈道:“我只说再会,那是让你等等我的意思。”
“我知道。”段执起身,牵着她的手把人拉起来搂进怀里,轻声道:“我等着你呢。”
丁思渺膝盖还是疼,但抱着段执,听他说话,这股疼痛就能得到有效的缓解,段执静静说,她便大气也不敢出地听着:“可是你连一个节日问候都不愿意回复我,有时候我也怀疑,是不是只有我还认为自己没分手?你早已经进入自由的单身生活了?”
“我没有。”丁思渺弱弱地抗争道。
段执不理她,接着自顾自往下说:“我想,我应该多等你半年,三个月,一个月……我给自己画了不少倒计时的大饼,和自己说,如果时间到了,你还是不理我,我就再也不留在这里,心甘情愿地给你当备胎了。”
备胎两个字在丁思渺心上硬生生凿出一个孔穴,鲜血汩汩淌出来,刹那让她心凉了好几度。
“可是人——”段执顿了顿,重新说:“可是我,很不争气,我都倒计时10几次了,还是不能死心,人如果记性太好也容易痛苦,不像你什么都忘得快,连接吻都能忘记,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没忘。”丁思渺如鲠在喉,脑子里有成段的论述等着驳倒对方阴阳怪气的质问,嗓子却紧得说不出长句,她向来是牙尖嘴利惯了,不在口舌之争上吃亏的人,骤然在优势区栽一跟头,有点恼羞成怒。
丁思渺决定以行动代替语言,勾着段执的脖子要他低头,段执不肯就范,她便施展流氓手段,撩起段执的T恤,手探进去摸到一层薄薄的,富有弹性的肌肉。
这种久违的触感在一瞬间打开了丁思渺身体里的开关,她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手指无师自通地划过段执的脊梁骨,怀中人浑身一抖,隔着衣料捉住她手道:“干什么?”
丁思渺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低着头脑袋闷声道:“我记得。”
话还没说清楚,自己掏心掏肺地哭诉衷肠,她多少该对自己的心路历程发表些看法,怎么上来就要扒自己衣服呢?段执埋怨地想,美利坚真特么是个声色犬马的魔窟。
“谁教你这么直接的?”段执喉头一紧,还摁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很热,手心下自己的皮肤亦在升温,酝酿着汗水。
“医生。”丁思渺想也不想地回答。
“什么医生?”段执追问,听见了安全楼梯里其他人的脚步声。
丁思渺却摇摇头不肯再说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奔着洗衣房来,俩人衣冠都算不上整齐,被看见了肯定要被传成八卦新闻中的那对野鸳鸯。
段执迅速扒开她的手,弯腰收拾了白洗一通的衣服,正要回身,丁思渺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悄声道:“我们快跑。”
古有红拂夜奔,今有小丁快跑,段执被她拉着,从洗衣房门口做贼似的跑出去,向着走廊尽头的另一个安全楼梯狂奔。
她穿着酒店拖鞋,跑也跑不快,干脆停下来脱了鞋拎在手上,刚抓稳拖鞋,忽地双脚离地,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丁思渺下意识地“诶”一声,又心虚地闭上了嘴,搂紧段执脖子,任他抱着自己往前跑,脏衣篓和洗好的衣服就被扔在走廊边上,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我给你两个选择。”楼梯里的感应灯亮起,段执边抱着她开门边说:“我送你回去,或者你跟我回去,你想清楚再说话。”
“我跟你回去。”丁思渺毫不犹豫地说。
“你想清楚——”
“我跟你回去!”丁思渺语气愈发肯定,为了显得自己并非不经思考、胡乱做的决定,她还补充道:“我房里有查理斯的酒味,很臭。”
真挑啊!事儿可真多!这种事儿精属性出现在别人身上只会让段执觉得烦,可出现在丁思渺身上,每每都能把他可爱个半死。
段执用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自己真笑出来,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掂了掂丁思渺道:“房卡在兜里。”
“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
“哦。”丁思渺伸长了右胳膊,好不容易才从他裤子兜里掏出房卡,刷开门的瞬间意识到俩人都挺傻——直接放她下来不就好了吗?
段执抬脚关门,把丁思渺丢在床上,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双手抓住T恤衣角,往上一掀。
丁思渺手撑着床沿弹了弹,看他脱衣服,又想起来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住酒店呢?”
“房子装修,你下午不是看到了吗?”
“可是你有家啊!”
段执不甚在意地说:“我被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