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抱歉的眼神看她:“叨扰了。”
苏忱轻面无表情转身,带他去展示作品的画廊:“傅先生想买什么画?”
“有没有画作风格是亲情或家庭的?”
她走在前面,脚步忽然顿住。
那人温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徐徐道:“我最近很喜欢那种比较温馨的画作。我觉得,没有什么比亲情更能体现温馨。”
苏忱轻敏锐的捕捉到他话外深意,转身,眼神锐利的盯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文琛回答她:“我只是来买幅画。”
但很快,
他撕下来这层面具,露出新的一层伪善表情,温柔望着她:“对了,轻轻。你的母亲和哥哥还好吗?我许久没听你提起过了。”
苏忱轻攥紧拳,“与你无关。”
傅文琛却依旧在问,“你父亲呢?葬在哪里?”
“……”
她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凶狠。只是这凶狠的表情并没有逼退面前的男人。
傅文琛反而靠她更近,低声:“看来你不知道你父亲葬在哪里,但是我知道。”
苏忱轻漠然的盯着他。
这人突然得逞的笑了,挑眉:“轻轻,你知道吗?你的父亲其实并没有去世。”
这句话后,
小姑娘依旧没有太大反应。
傅文琛没有见到他预想中的情形,也不慌,毕竟这位苏小姐自从假死回来以后,已经有太多地方和从前不同。他早就不觉大惊小怪。
傅文琛熟稔的引诱她,蛊惑道:“想知道你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他们现在在哪吗?我可以告诉你,而且我要的不多。”
说着,视线落在女孩唇瓣,轻声: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两人站在不算宽的画廊里,他略微躬身,苏忱轻略微抬头。今年的京市总是拥有猛烈的太阳,比去年刺目的阳光充斥着整个画廊。
这样的对视大概持续半分钟,
女孩突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踮脚过来靠近,那双杏仁眼里的温度即使在日光下仿佛也冷得刺骨,夹杂一丝仇意。
但她声线仍是平静的:
“你又用亲人威胁我,你觉得我还会吃你这套?乖乖受你威胁?”
似乎亲吻的动作在最后一刻急转直下。
苏忱轻捏着他下巴的手松开,忽然微扬,不算轻也不算重的在他脸上落下一记清脆巴掌,
“啪”得一声!
但比起巴掌声,女孩讥诮的口吻更加刺耳,毫不收敛的刺向他:
“傅文琛,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第50章 安全感
半年前,苏忱轻就已经向钟昧提过家人的事,想让钟家帮她寻找家人。
钟家也确实不负她所望。
苏忱轻得知自己父亲并没有死的时候,心情震惊且困惑。
钟昧帮她推理:“苏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的母亲在演戏,骗了你?”
“……”
苏忱轻大约能猜到母亲到底是受什么人威胁,又为什么会演戏骗她。
是傅文琛告诉她父亲病危的消息,
也是傅文琛让人送她去医院,
苏忱轻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当时的场景,母亲说傅文琛打断了她哥哥的腿,还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这些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结果是假的。
眼下,骗局的编织者居然还云淡风轻的站在她面前,用这场骗局继续威胁她。
苏忱轻打了一巴掌,心口的怒火不减反盛,抬起手还要再打一巴掌时——
男人抓住了她手腕。
大概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相信,傅家如此身份地位的家主,会在这里挨一个前情人的打。傅文琛眼底戾气浓郁,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盯她片刻,
“狗改不了吃屎?轻轻,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粗鄙的话了?”
他顿住片刻,继续道:“如果这巴掌再落我脸上,或许你的亲人真的会彻底消失。”
苏忱轻道:“钟昧会保护他们。”
傅文琛被她激得眼皮轻跳,嗤笑:“底气真足,有靠山就是不一样。”
“那是,毕竟如果我没有底气,不就跟一年前被你玩弄在手心的傻子没两样了?”她和这个人重逢已经有段时间,本来不想再花费心思跟他将局面闹得难堪到如此境地,但事情依旧失去了控制。
苏忱轻言辞刻薄:“你骗我去医院,让我以为父亲已经去世,又用手段让母亲和我断绝关系,不就是为了逼我走投无路?傅文琛,我后来的死难道不如你所愿?”
男人眼底戾气愈发浓郁,从未被激怒过的冷沉瞳孔,此时此刻却突然掀起波澜。
“之所以没有真的让我父亲死,也不是因为你心慈手软,只是你给自己留了一张后牌,就像现在这样。”她越想越觉得好笑,怒气掺杂在笑容里,轻蔑的看这个人:“傅文琛,你该不会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