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猜透傅文琛的想法。
苏忱轻想,当初她在扔那枚戒指的时候,也设想过,如果傅文琛得知她把戒指扔了,会不会恨不得杀了她。毕竟这个人那么在乎自尊,那么在乎地位。
没想到眼下居然如此轻松。
不过也是,那枚戒指虽然是他亲手做的,但在当时,也只是哄她听话的工具。
自己曾经那般绞尽脑汁的想彻底了解这个人,真的是非常愚蠢且无用的行为。
苏忱轻无奈摇头。
算了。
现在她有钟昧。钟昧是个直率的人。
·
在大多数人眼里,钟家这场待客宴都是一场精彩至极的豪门狗血戏码。事情刚发生,就在互联网上飞速传开。
“傅家主人醋性大发,为情人直接砸烂钟家待客宴”的文章十分钟之内就被编辑出来,两个小时就转载数十万,上了今日的热榜头条。
这件事所有人都在关注吃瓜,
除了当事人。
司机刚看到消息,默默将嘴闭紧,不敢打扰后座上纹丝不动的男人。
从他的视角看,后视镜里的傅先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往日春风和煦的笑意,过度的淡漠和冷酷让他整个人很像是冰雕刻成的。
很快,这座冰雕有了动作,按亮耳廓上挂着的蓝牙耳机,淡声:“你好。”
“傅总,是我。”
傅文琛直接问:“我要的东西查到了?”
“嗯,查到了。”电话里的人语速飞快,应该是听出他情绪不悦,害怕被牵连,干脆利落的给出答案:“苏小姐消失的这一年里确实一直待在沪市,半年后偶然遇到钟少。据我所知,钟少追求了苏小姐很久,但一直被拒绝。”
司机偷瞟一眼,看到后视镜里的男人嘴角诡异上扬,吓得差点把方向盘打掉。
傅文琛道:“所以?”
音孔里的声音停顿片刻,然后肯定回答:“苏小姐和钟少之前并没有正式交往。”
傅文琛哦一声,又问:“睡了吗?”
“……”
他语气平缓:“我只关注这个,至于她喜欢谁,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男人的口吻明显出现情绪上的波动。连司机都听得出来,正在通话中的另一人当然也能听出来。
那人笑了笑:“傅先生,我们只能查到这些,太私密的东西,我们也不方便。”
“好吧,”
傅文琛垂眸点开账户,道:“钱我会打过去。”
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么看来,小狐狸之前说的那些话很有可能是在骗他。傅文琛掐着自己的指尖,心不在焉的想,小狐狸为什么要骗他呢?
做人还是要多学习。
他回头得找个老师,研究一下心理学。
不过既然如此,最起码能说明轻轻并不喜欢那位钟少爷,两人大概率也没有发生过真正肢体上的亲密接触。
至于今天的求婚,以及那枚戒指。
他指尖忽然用力——
皮肤被重力掐出血口,鲜血从伤口涌出,男人反而笑得愉悦。
司机在前面看着,都要感觉后背冒阴风了,被吓得的踩深油门,加快速度。
·
会客宴结束后,苏忱轻也没有再想那个人最后的奇怪反应。她开始忙碌起来,准备重新捡起自己在京市的工作和人脉,发展她的梦想。
钟昧说,如果她更喜欢京市,愿意在以后考虑把钟氏企业的根一点点挪过来。
苏忱轻很感动,
但这必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并没有给出肯定答复。
正式答应钟昧的追求后,她们之间的关系便更加紧密。但只是讯息和电话上更加紧密,见面次数反而少了。
她在忙,钟昧也在忙。不过两人说好,等忙过这几天,一起去旅游。
“你说楼下有位先生在等我?”
苏忱轻刚完成一幅画,听到前台在电话里这样讲,以为是钟昧来接她,非常欣喜的开始收拾东西。
紧接着,前台在电话里将信息补充完全:“是的,一位姓傅的先生。”
苏忱轻:“……”
此时,她已经坐电梯到达一楼。
大概是前段时间傅文琛在宴会上奇怪的反应,让她总直觉这个人还会来找她。所以苏忱轻并不感到奇怪。
她只是开心不起来。
画室的电梯口临近楼梯,苏忱轻走出电梯时,一眼撞见靠在扶栏上抽烟的男人。他依旧喜欢抽细支烟,喜欢点燃烟以后垂着手,让猩红的火光散落在地上。
傅文琛笑着看她:“苏小姐,又见面了。”
苏忱轻用非常客气的口吻,回答:“是,见面频率有些高。不知道傅总有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来买画。但是不认识画室里的其他人,只能来找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