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姜致还在这的话,必然能认出来,这里的当初给她寄账单的茶馆。
抬脚下车,梁时砚同楼上的周融对视一眼,恣睢勾出一点笑,跨进门口,上了二楼。
周融坐在桌前,面前泡着一壶上好的龙井。
梁时砚的身影越靠越近,就仿佛近在咫尺,他开口说:“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周融:“这不是看你几天没去寻场子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乐子?”
“哪有什么新乐子。”梁时砚一拉板凳,大大咧咧坐下来,“就是遇上点麻烦事。”
周融哦了声,难得跟着笑了下:“姜致失踪了,听说了吗,她的室友马上就要报警了好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梁时砚眉眼笑意不变,茶水滚烫,也一口气喝下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毕竟好歹是她的前男友,要怀疑也第一个怀疑到你身上去。”
梁时砚嘴角顿然冷下来,他冷冷看着周融。
周融神色平波无澜,回望着面前的梁时砚,视线角力,眼神厮杀。
心术博弈间,周融率先收回目光,轻轻抿了一口:“不提那些晦气事,我这次来,是有另一件是要告诉你。”
梁时砚:“什么?”
周融说:“任怜的前任回来了,昨天的飞机。”
梁时砚嘴角紧绷,手指不自觉压低。
很快,周融注视到他手上的绷带,且,那个包扎的方式——
他轻轻略过去,抬眼望向梁时砚,把一张酒店的名片推给他。
“你求婚了,任怜也答应了,订婚宴的日期还没定下来究竟是为什么?”
梁时砚扯了扯唇角,把名片拿走,离开。
等他离开后,周融又喝了一口茶,他看着远方,眼底情绪晦涩。
拿起手机,周融对着那边开口:“应该是在梁时砚手上,查查吧,动静大点也可以,他最近抽不开身。”
第30章 由爱生怖
这并非是周融的直觉。
而是处于对梁时砚的了解,更有甚者,可以说是对给梁时砚包扎手的手法有那么两三分熟悉。
周融瞳底平波无澜,双指将名片置于前台,走出茶馆。
黑色轿车朝他驶来,停在门口。
门应声拉开。
正是刚刚和周融打电话的许助理,他放下手中的电话,轻声:“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之前查了一圈梁时砚的房产,但是并没有有人居住的样子。”
周融上车,手指点着膝盖。
半响,他开口道:“梁家其他人呢?”
许助理也找过了,梁时砚家人丁不算多,也不算少,这件事如果不想任怜知道,那么梁时砚能选择的人也就那几个,大大缩小了搜索范围。
毕竟,大家族的内斗可是屡见不鲜。
许助理没开口,周融已经清楚他表情下的含义。
找了,没人。
车路过一片未开发的地区,高楼还未垒砌完全,骨架钢筋裸露在外。
淡淡两眼,周融收回视线,说:“找个人,给任怜透露风声。”
男人斜斜倚在皮质座椅上,眉梢、眼底裸露出一种近乎冷漠的残忍来,他徐徐开口:“就说梁时砚金屋藏娇了。”
许助理可以说是看着周融长大的,越看,越不理解他的心思。
迟疑片刻,他说:“可这样的话,姜小姐她会不会……”
任怜看着端方内敛,实则比任何人占有欲都要强。
以前,许助理就看见过有人碰了她的猫,结果,任怜以为自己的猫背叛了自己,直接把猫摔死了,这种超出常人的病态,只会随着年纪增长越偏激。
一旦她查出来姜致,之后她还能放过她?
周融打断道:“不用让她知道梁时砚养的是谁,只是要有这么个人,明白了吗?”
许助理看着周融的眼神,骤然悟了。
女人的洞察力比男人要强上太多,也比男人敏锐太多。
且,任怜还是任家大小姐,能够正常出入梁时砚身边,可以比他们更快找到姜致的住处,到时候他们只需要早一步赶去那个地方。
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要在任怜的心里种下怀疑。
周融眉心微微拢起来,冷不丁道:“说起来他不是本家的兄弟查过了吗?”
许助理一愣,“还没有。”
不等周融开口,许助理的手机倏然响起,他匆匆看一眼,当即将电话递给周融。
女人抽抽噎噎哭泣着。
这个电话时间越长,周融脸色越黑,骨节分明的大掌上青筋若隐若现的绷紧。
他沉沉开口:“掉头,去医院。”
……
姜致对外界的风云涌动一概不知。
准确说,她没有办法知道,就连家里能和她交谈的佣人都是哑巴。
而且是,不认字的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