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痛,像是一瞬间被电流击中了一样。她知道苗天启脾气好,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是她依然很欢喜,觉得哪怕是做好朋友也很不错。可是如今她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两人接下来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到耳中去。她只记得自己失魂落魄地一路走回家,然后辗转了半夜都没睡好觉。第二天是她的常白班,8点半她到了卫生服务中心门口,心里有点隐隐的怕,怕自己又碰见苗天启,怕自己会不争气地追问他为什么一直欺骗自己。
可是怕归怕,工作还得继续干。
她正要推门往里走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道:“陈医生,早啊!”她回身一看,是商玉痕和孙迪。
孙迪昨晚回酒店去了,这件事她知道,考虑到他的身体恢复很好,于是她也就没反对,毕竟睡在病房里怎么说也没有睡在酒店舒服自由。可是这大清早的,他们为什么会回来?
她正在纳闷,商玉痕上前道:“陈医生,苗天宝的情况怎么样?”
“哦,昨晚上做了检查,挺好的,正常休息了。”
“他的伤很严重吗?”
陈媛摇头道:“不严重,不用担心。”
“我走的时候,苗天启还在这里,他整晚都在陪护吗?”
陈媛立即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想起苗天启突然开口说话,心里那股子不自在的感觉又冒了头。商玉痕看着她神情有异,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啊,不是,”陈媛回避了他的目光,推门向大厅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我昨天不值夜班,大概十二点就回去了。苗天启应该还在。”
“他们的关系很好吗?”
陈媛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商玉痕笑着解释道:“我看苗天启对他很好,就像对待自己亲弟弟一样。”
“是,他们关系挺好的。我记得他以前还经常抱着天宝去小河边给他讲故事,讲他自己写的故事。你们不知道吧,苗天启算是我们这里文化最高的了,以前学习成绩好,文笔还很好,十几岁上高中时就在少年月刊上连载小说呢。他很想当个作家,只可惜啊,计划赶不上变化。”
走在他们身后的孙迪奇道:“讲故事,他以前会说话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商玉痕也问道:“对啊,陈医生,苗天启是什么时候变成今天这样的呢?”
“七年前吧,他害了一场病......"
“什么样的病会导致人突然失声呢?”商玉痕追问道:“陈医生,你看他这个情况,有没有康复的可能性?”
陈媛的心中突然一紧,试探着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商玉痕想了想,道:“我曾听到过他说话,就在最近。所以我很想问问.......”
“啊!”陈媛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真的听到过?什么时候,跟谁说话?是不是跟苗天宝?”
陈媛的反应证实了商玉痕的猜想:苗天启会和自己亲近的人说话。上次是和楚恩,这次是和苗天宝。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交情,又说了些什么?
“陈医生,”他站住了脚步,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昨天晚上,他和苗天宝说了什么,请你告诉我。这件事对我查案很重要。”
陈媛本就有点不安,见他这番模样,顿时感觉有点害怕了。其实她昨晚一直睡不踏实,就是因为隐隐地感觉到苗天启会说话这件事似乎有什么隐情,那是一种代表了危险或麻烦的信号,虽然她不确定是什么。
“我想想啊,我是隔着门听到了一句,嗯,好像是他问苗天宝,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听的不是很清楚,也许听错也有可能......商警官,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十九章 她不配
苗天宝当天中午就出院了,是爷爷苗叔同亲自来接走的。商玉痕未能亲眼看见,他被楚恩的同事张浅叫走了。
张浅的年纪其实不算小,他目前只是个辅警,长着一张四方脸,短鼻子,面相看上去有点憨样,但其实是一个名利心很强的人。
商玉痕并不反感这一点。
他喜欢开诚布公的做事。无论是职业精神高于一切,还是喜欢追求名利,他都不介意。那些动辄说着“自己根本不图什么”的人,做起事来往往随着自己心情来,时不时就撂挑子,还不如打一开始就坦诚点:我想赚钱,想破获一起大案让全家人引我为傲。
此前楚恩和张浅他们已经忙碌了好多天,在岛上调查白丽佟的失踪案,让他们失望的事,监控摄像头发挥不了作用,游客和当地居民竟然没有一个人对她有印象,包括停车证的工作人员。当天来岛的外地游客太多了,他们不可能记住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