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渡抬手抓住他手臂,“喂,等一下。”
李初祎停下,看了他一眼,“怎么?”
沈星渡笑了下,“这么着急啊?”
李初祎:“关你事?”
沈星渡偏头看了眼远处,几秒后又转回来,从口袋里拿出准考证,“你在找这个?”
李初祎皱着的眉头放松,从他手里拿过证件,“怎么在你这里?”
沈星渡:“早上起来见到的。”
李初祎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下来,临到考试时发现丢了准考证,他确实是紧张的。毕竟这次考试对他而言也比较重要。
走廊上有风涌过来,带着冬日里的凉意,将烦躁抚平。
李初祎问:“为什么帮我?”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保持着冷漠的,事不关己的态度,对沈星渡并不算得上是友好。而且这次竞赛考试,他们也是属于竞争对手的,校内奖励的名额有限。
沈星渡没有回答。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他是陈栀的朋友吧,或者是自己喜欢多管闲事。
监考老师手里拿着试卷袋,在门口喊:“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进来?注意时间啊,迟到了不能再进考场的。”
两人这才往教室跑去。
考试分为上午和下午的场次。沈星渡和李初祎是踩点进的考场,但也没被那种紧张压抑的氛围感所影响,准确来说,是一点也不紧张,像平常的任何一场考试,以一种放松的心态。
上午的两个小时很快过去,监考老师收了卷,学生们相继走出考场。
沈星渡自我感觉发挥得不错,出来时往李初祎那儿看了一眼,对方也是一副毫无压力的样子。亏得校带队老师还试图安抚情绪,说不要紧张,下午的场次再加油。
中午有足够的午休时间,沈星渡打算先去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再回酒店休息。
但是途中发生了点小意外。
街道的积雪渐渐融化,陈栀之前堆在窗边的小雪人也变成了一个不辨规则模样的小雪球。她伸出手,手指碾过积雪,在作业纸上留下洇湿的痕迹。
林佳跟她通着电话,“估计这次老班要气得吐血了,开学之后连带着我们日子也不好过了。”
陈栀注意着楼下打太极的老爷爷,这已经是他坚持锻炼的第七天了,动作现在连接到白鹤亮翅这一部分。
陈栀:“啊?班主任生病了?吐血,这么严重的吗?”
“你要不还是先去买副助听器吧。”林佳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我说的是,我们班参加竞赛的两个人双双弃考了。”
陈栀再次:“啊?你是说沈星渡和李初祎吗?”
林佳:“不然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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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学楼,冬天里的大风刮得很是猖狂,沈星渡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顺着人流,往校外走。
附近都是学区房居住区,小巷道路拥挤,拐过一条街道,视野才变得开阔。
他随意地看向远处,恰巧,又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前面的公交车站。两人一先一后地进了同一家川菜馆,却装作谁也没认识谁。
改变是发生在从酒店出发去学校的路上,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沈星渡便是在这嘈杂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猫的叫唤,细弱的声音。
他抬眼往声源处看去,一辆匀速行驶过来的黑色车子前,一团毛茸茸的生物警惕地看着周围,就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星渡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瘦弱的猫咪幼崽。
下一秒,他看到一个快速跑过去的身影,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
黑色车子及时停下,李初祎护着猫咪在地上滚了过去。车窗降下,司机探出脑袋没好气道:“现在的小孩能不能有点交通安全意识,不要命了?”
而后车辆扬长而去,留下一阵荡起的细细灰尘。
沈星渡拉了拉肩侧的书包带子,走过去,看了会儿站起来的李初祎,他手掌那块儿明显蹭破皮,血丝掺杂着污渍溢出来,衣服上也有好多灰尘。
“要不要我帮忙?”沈星渡问。
李初祎抬眼看他,之前那种一脸冷淡的表情终于有所收敛,“行。”
那只小猫咪的后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咬掉了一小块,皮毛褪开一点,呈现暗红色的血痂。正常的走路对于它来说也困难,所以才会在那辆车行驶过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跑开。
两人一起把小猫咪送到附近的救助站,回来时,沈星渡看着他不太正常的走路姿势,“你确定你没事?”
李初祎跑过去的时候太急太快,不小心拉到筋骨,一边脚隐隐作疼,手上的伤也没有及时处理。
沈星渡帮忙打了一辆车,跟他一块儿去医院。
外科室的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叔叔,见他这伤,免不了多问几句:“打架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