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陈栀变厉害了?那希望她这次写字写快点,不要作文写不完。
沈星渡在走廊下收了伞,抖落上面的水滴。
陈栀正背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一句,后面有男生要往前走,人群拥挤,被拦着,不耐烦地要去推前面的陈栀,“能不能让……”
只是还未完成推人的动作,被前面的沈星渡挡了回去。
他穿着白色加绒卫衣,耷拉着眼皮,嘴角紧抿着,一脸冷淡。
对上他淡淡垂下来的眸光,那男生整个人下意识缩了一下,从另一边过道绕远路走了。
周围人声嘈杂,陈栀似乎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往回看。
凉风吹动之间,男生神色倦懒地看着她,却因为那漆黑的眸,让人觉得颇有些奇怪。
陈栀自来熟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她一只手拿着伞,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
沈星渡微微眯了下眼,看清上面有医院的标志,里面大概装的是药。
他一周前在天台上扭到了脚,后来缠了绷带,吃了好几天的消炎药和止疼药,医生说没什么事,让他好好休息就行。
最近几天那只脚脖子好多了,只是走路时用力牵扯到才会有隐隐的痛感。
沈星渡忽然低下头,很淡地扯了下嘴角。
怎么这么关心他?啧,他也不好拒绝啊。
陈栀看向他时,他抬手摸了摸脖子,又恢复了那一脸散漫高冷淡漠的表情。仿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要进考场了,他们在楼梯口那里分道扬镳。
陈栀收起古诗小册子,朝他握了下拳,“考试加油。”
沈星渡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一句:“这次语文能及格吧?”
陈栀瞬间没了再说话的欲望。
等到陈栀进考场后,沈星渡才想起来,她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忘记把药袋子给他了?记性可真差。
陈栀是在吊车尾的考场,里面汇聚了来自各个班级的老鼠屎,考风纪律相对比较差。
坐在前面位置的交头接耳,后面一排穿黑色皮夹克的大哥猜完选择题直接趴在桌上睡觉了。还有几位直接弃考没来,座位上空荡荡的。
陈栀凭实力没有坐在考场的最后一排。
想到沈星渡之前的那句阴阳怪气的鼓励,卷子发下来后,她前所未有认认真真地,从前到后像个皇帝批奏折一样翻阅了一遍。
题都看完了,除了古文阅读字里行间全都透着不会二字之外,其他的还是能写的。
陈栀凭直觉写了几道选择,虽然古诗默写考的是她没背熟的篇目,但也能凭记忆写得能沾上边儿,实在不会的便编几句,反正总不至于要空着。写完之后,觉得自己是个惊才绝艳纵横千古的大诗人。
好久没有这么认真仔细地写一张卷子了。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透云翳倾洒下来。陈栀专注于眼前的试卷,脑袋微倾,头发被阳光映照成不是纯粹的黑色。
捏着笔的手写完一行,甩了甩,又接着写下一行。
她写得着急,刻意加快了写字的速度,也顾不上是否潦草,满心满眼想着快点写完。
终于,考试时间结束前五分钟,她写完了。
可惜不能提前交卷。
第22章 .准考证
陈栀撑着下巴在位置上干坐了会儿,一抬眼,就看到斜前方,距离她最近的,睡得像尸体一样的一个男生。
再左边是个在欣赏自己指甲的女生,右边是空座位。
陈栀往椅背上一靠,生出一点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来。
原来提前写完的感觉是这样。
陈栀盯着前面黑板墙上挂着的时钟,掐着点,拎着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往讲台那里走。
监考老师看到试卷后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
陈栀梗着脖子:“……”
在原地站得笔直笔直,走出去时,手和脚摆动的幅度像是刚安好的义肢。
体会到引人注目的感觉了,别看了,感觉下一秒就要飘着走了。
大部分考生出来后,流窜在走廊上讲话。
陈栀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林佳边走边抽纸巾擦鼻子,“感冒真的好难受啊,考试的时候也昏昏沉沉的。我差点就没写完,做古文阅读的时候都快睡着了,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陈栀说,“这次考试多亏了沈星渡。”
林佳:“啊?”
陈栀:“感谢他激励我。”
陈栀晃了晃药袋子,“我给你带了感冒药,待会儿下午考试之前泡在水杯里吧。”
“哇,你也太好了吧,我感觉你像妈妈一样关心我,陈妈妈!!”林佳抱着她的手臂。
陈栀:“……”
陈栀往回抽了一下手臂,竟也没抽出来,干脆拉着她小跑起来:“我要去食堂吃小酥肉,海带丝,快点,不然人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