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后的烈阳又是如此炙热难耐,趁着这样的好日光,裴浅海从箱子里翻找出那些被尘封的围巾、手套跟毛袜,一件一件,像是要挂上圣诞树的小吊饰一样那么慎重。
沈瑶从西京过来看她,瞧那围巾那手套的花色样式精巧繁复,忍不住感慨。
“妳说,江北驰这家伙,那双手可真他妈的灵巧啊。”
这句话听著有歧义,但她不能说明,取下衣物的手微微一抖,红着脸胡乱点头。
“唔……嗯……是相当不错。”
那可不能说相当不错,而是卓越出众。
不禁想起昨晚他抱着她坐在电脑桌前,一手拿平板看资料,用腾出的那只单手捻挑着就让她失控哭泣。
她常想,是否外科医师的手都这样,让人哭让人疼,又爱不释手。
沈瑶浑然无所觉表妹脑子冒热烟想着昨晚的旖旎,跑到厨房开冰箱,拿出一瓶气泡水,靠在流理台边上跟她闲聊。
““这事情说来也搞笑,当年我去德国的第一个礼拜就要开始实习,当时德文破,就拜托前辈把能说中文的个案转介给我,谁知道就那么刚好碰上江北驰。
细节基于保密原则我不能细说,但当时为了让他从失恋的低潮里分心,我推荐他去做一些费时间又费脑的事情,可我忘了,外科医生这行本身就是费时间又费脑的职业,现在想想当时年纪小,建议可真他妈的烂透到家。
不过我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去身体力行,找了公寓的房东老奶奶学编织,一开始听说打了好几套肠套叠款围巾,连狗都嫌弃,现在看,想来送到妳手上的,都是他精练过后的上乗品,拿去文青市集摆摊也够水准。”
风里,红色围巾尾端的粉色小球随风摇曳,像是日本七五三节时的鲤鱼旗,想当时他说是为了安定情绪,现在想来,每一条经纬线上,棒针勾勒进去的都是难以言说的苦涩回忆。
夜里她把暖烘烘充满阳光气息的围巾收回来,蹲在柜子边上看得出神。
江北驰回到家时,看到那些东西,再看她红着双眼的模样,好气又好笑。
“不是,都过去了,我人就在这,还没死,妳把那些东西当遗物一样盯着也不会升值。”
江北驰脱下外衣,从身后将人整个抱起来,跟抱孩子一样,还拎在手上掂掂重量,看她眼睛红成一片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自己刚从医院回来一身细菌又碰了她,干脆提议,“睡不着陪我一起洗个澡。”
炙热的夏天里,她开了空调也出了一身汗,一开始他洗得很认真,可到最后就认真到别处了。
湿漉漉的长发都纠结在他的手指间,当她手被压着抵在充满水雾的玻璃上时,她倒抽一口凉气,稍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发丝上的水珠混着汗水,从额头低落在她后背上。
水珠冰凉,可他眼底闪过的欲望,让人无端燥热。
她手指蜷缩,忍耐着,可到底忍不住浑身的酥麻,一手让他扣在身后,仰颈轻呻。
江北驰却似乎神思在别处,抵在她的敏感部位好一会儿没动作,在她镜中一片盈盈水光的困惑眼眸回望中,最后才慢慢填入。
却在一开始,动作一下比一下撞得又狠又深。
刚刚那散落一地的围巾手套,勾起了他许久不曾想起的回忆。
他想的是初初到德国那一晚,电话一片盲音时,自己的心慌意乱。
而今人回来了,却是怎么样都不够。
当时失去的痛苦有多浓烈,现在收获的欲望就有多炙热。
她浑身滚烫,但情欲中的男人,比她炙热,深深填入她柔软的同时,浴室里同时满是烟雾弥漫。
看不清彼此最催情,他们在朦胧里探索,江北驰的手掐着她柔软的胸,咬着她耳朵笑,“终于养大了一点。”
热水淋浴后,她的肌肤泛出粉嫩的色泽,江北驰继续托着她后颈与她缠绵接吻,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住,低声哭出来。
以前也没这么娇气,被养着养着,人就恃宠而骄。
“江北驰,回床上行吗,不要一直在这……”
坚硬的大理石洗手台不时撞到她耻骨,她的身体依旧过瘦,每撞一次几乎都是要断骨的疼。
她一哭,还是那样娇弱的哭,点燃的却是男人本就旺盛的大火,大火燎原,又来火上浇油,得燃烧到最后一滴才肯罢休。
但他就是不肯上床。
“到床上等等又要洗床单,太累了,就在这好不好,再二十分钟,很快。”
说完,他扯下毛巾垫在台面上,将浑身发烫的人抱起来转身面对自己,拿手指揩去她眼角的生理泪水,抵着她柔软的一处,又一次,俯身填入。
……
最后,她是被重新洗干净套上睡衣才抱着上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