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困意跟清醒之间挣扎,想要下到地面,屁股挪着往前一凑,江北驰怕她摔下去,也跟着往前贴,不经意就撞在了一起……
某处滚烫炙热,隔着一层毛巾布也能感知一二,她微微怔愣,就要往下看,下一秒下巴就被擒住,江北驰湿润的唇低头就亲了上来。
她呜噎一声,仰起头,被吻得更深。
相爱的人只消一眼,无需调情就很催情。
江北驰低头,深深看她一眼,心里为她这副茫然又顺从的模样狠狠心动,拨开她潮润的浏海,粗糙的手指穿过发丝扣在她后颈,把人紧紧摁向自己,滚烫的舌咬过她柔软的唇,慢慢跟软烫的舌交缠。
她在意识不清楚的状态下本能回应,有点认真,有点讨好的意味。
像是奶猫试探,轻轻舔过他唇角。
江北驰被她舌尖一勾,脑子轰然一声,火燃烧起来什么都管不住。
“裴浅海……”他低声喊她,在这种时候,依旧用最公平的方式征求她的同意,“我们试试?”
沙哑的嗓音在浴室里低回。
在这种地方亲吻,本来就带着一股催情的意味。
她闭上眼睛,脑子也不是太清楚,只因为是他的请求,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虽然害怕,但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指腹擦过她耳后的皮肤,慢慢往下滑,撩起她的睡衣裙摆,沿着滑腻的大腿内侧,往那一层棉布里头探进去。
温暖湿润的触感,让人什么都拎不清了。
他亲着她,舌尖扫进唇缝滑进去,吻过她呼吸时每一寸空隙。
滑腻的,透明的,在他指腹上颤抖。
江北驰不躁动,就停在最浅最烫的地方,低头,观察她的表情。
初始的茫然过后,裴浅海眼中慢慢聚集了水气,把头埋在他颈窝处,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动。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这样的一双手平日都在做什么。
是拿起柳叶刀救死扶伤;是十指翻飞快速灵巧打外科结;是强悍坚定覆盖在病人胸口……
是一双代替神爱世人的手。
而此刻,这双手在爱她。
她没有一刻如此清醒,藏起自己的脸,不敢透露出一丝一毫痛苦与欢愉。
她太习惯隐藏了,忘了眼前这个人,也需要她的回应。
于是即便不说话,江北驰还是低下头,去看她越来越红润的脸庞。
他将一只腿撑在流理台边上,预防她滑落,手臂让她抱着,赤裸的上身腰腹肌肉完全处于紧绷状态。
裴浅海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场,哪里有办法再分心,只紧紧攀附在他手臂上,指尖扣入他手臂上的肌肉,闷哼一声后浑身脱了力,纤细白皙的手臂抱着他浑身发抖起来。
……
浴室里安静了片刻。
她才缓过来,眨眨眼,似乎不明白刚刚发生什么事。
即便她画过那些东西,但是看来的听来的,都不比真实体验来得震撼。
脑子里面像是脑子里有激烈的白光在闪烁,转眼间又炸满了烟花,黑的、白的、彩色的……意识依旧是模糊一片。
空气持续在升温,江北驰还在观察她的脸色,他的手指还搁浅在原地。
湿漉漉的。
见她气息缓下来,他慢慢将手抽出来,洗干净双手,将人抱回主卧,关上灯,再一次说晚安。
高潮过后的脱力倦懒比安眠药管用,裴浅海蜷缩在位置上睡过去后,江北驰才起身坐到电脑前写论文,只是写一写就分了心。
一旁的垃圾桶里躺着一小板空了的铝箔片,他翻找出来看,是医院常用的抗焦虑药物,他常在外科病房开给病患服用。
这类药物不比安眠药强,对于短期失眠患者效果不错。
只是他的重点在于,裴浅海为什么要吃这东西。
造就失眠的因素复杂,连精神科医师也难以一探究竟,最后总是归类在心因因素上。
有人穷其一生就因为心因因素这四个字吃了一辈子的安眠药。
他爸吃、他妈也吃,他太懂这药的副作用,更意外裴浅海会碰上这种药物。
而且她这药哪来的?
药房可买不到。
江北驰拿手机想查,却不知道该搜寻什么,半天后放下手机,茫然盯着电脑荧幕发出的嬴弱光线,慢慢意识到一件事。
这几年他们之间是空白的,那些停留在时光里的过往被压缩过后,像是被水泥封印的骸骨,挖出来看都很不堪。
可是他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吃了很多苦。
在他买醉埋怨她的时候,她其实也不如自己以为的过得那么好。
很多他以为的事情,都建立在他的揣测。
他甚至想,当时转过身的时候,她是不是在哭?
这想法一冒出头,就不断在他心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