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唇,忍不住问他:“你最近一次替别人收拾没吃完的东西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四年前吧。”江北驰懒洋洋抬眸,“而且那人过了四年也没长进,还是得我做厨余桶。”
他的眼神里有笑意,敲敲桌面先起身,“走了,回去洗个澡换衣服,我们再去买年货。”
回了家洗过澡,江北驰开了冰箱要看剩余的食材,发现冷冻库里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裴浅海走出房门要找钥匙,看到他站在冰箱前,才想起要解释,“昨天我去了我姑姑家一趟,她给了些年菜,我们今天就买晚上的火锅料跟青菜水果就好。”
“行。”江北驰关上冰箱门,转身拿外套,“过完年我去拜访下?”
裴浅海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有这选项。
她把散落的头发重新勾回耳后,慢吞吞点头,“我再问问时间后安排。”
明明眼底写了不需要,但还是客气的应对他的礼貌。
江北驰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各种讳莫如深的情绪,却没再继续这话题。
上菜场买了年假需要的青菜水果,两人一手一大袋提了回家。
到家钱橙橙的礼盒刚好送到,是一对情侣咖啡杯跟手冲咖啡礼盒。
上头附赠一张谢卡,写着:江北驰,我家浅海不会轻易交到你手上,来啊!拿出诚意来!
这气势跟当天在医院时谦卑又感激的口气判若两人,如果不是知道盒子里是咖啡豆,他会以为是什么杀人暗器。
江北驰笑,把卡片递给她,“这是娘家人来示威了?”
裴浅海看到上头的字都尴尬了。
早知道钱橙橙会搞这些,她就不让江北驰开礼盒。
“别理她,她就这德性。”
很爱替人出头,但也爱哭鼻子。
江北驰没对那张示威信有什么表示,自在的走进厨房,压出两汞洗手液,慢条斯理洗干净双手。
只有满是水气的窗子倒映出他一双深思中更显多情的眸子。
第一次的除夕夜,他只想给她做很多好吃的,所有过去都不重要,所有细节也都不在意,在德国时抓心挠肺的想念,如今都踏实了,念想有所具体化,她就在眼前,手臂贴着他,正专注看砂锅冒出咕嘟咕嘟声响。
江北驰知道,人不能有贪念,不能多奢求,当然,依旧会渴望坦率交心,可是得慢慢来。
似乎他还在踏入她心房的半路上。
……
两人都不是大厨,折腾下午,搭配姑姑给的年菜,也算是终于过上一次像样的除夕。
黑晶炉摆在方桌中央,两人对坐两侧,客厅的电视就停在过年特别节目上载歌载舞。
在热气中,裴浅海捧着碗,突然想起去年的这一天,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他在干什么。
虽然已经是过去,但念头一起就越来越剧烈,就想问个所以然。
“去年除夕你也值班吗?”
“没有,我在家。”江北驰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补充了句,“在平安新城里。”
“那……”她想了下,还是问出了搁置在心上一年的问题,“那包垃圾是你放的吗?”
“嗯。”江北驰丝毫不回避,回得相当干脆,“是我。”
“喔。”她低下头吃饭,嘴角微微弯起,“为什么乱丢垃圾在我家门口?”
“裴浅海。”江北驰放下筷子,口气有些危险,“妳明知故问。”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想确认一下,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妳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
裴浅海嘴里咀嚼着狮子头,慢慢吞下去后才抬眼,“我想问……为什么要在垃圾袋上打那么繁复的结。”
“……”
江北驰慢条斯理吃着碗里的菜,眼底的笑意慢慢散漫成一股子痞气,像是以前网咖外那些不良少年,看女孩的每一个眼神都有着想上前搭讪的意思。
“还有什么原因,就是想招惹妳啊。”
……
饭后时间尚早,裴浅海也没看特别节目的兴致,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但苹果咬了一半就被人拿走,江北驰三两下咬完丢入垃圾桶,攒住她的手腕,“去换衣服,难得放假,出去走走。”
现代社会的过年早不比以前农业社会得守在家里围炉,饭点过后商场里人也多了起来,热闹得不亚于跨年。
两人自然而然走到影城前,一群人排队着等着买票看电影,裴浅海有些发愣,计算不来到底多久没来了。
两人交往时她才刚满二十,钱橙橙身为同龄人,一天到晚耳提面命,开房要戴套,年纪轻轻当妈绝对不是康庄大道,但她怎么说江北驰一放假不带她开房,而是看电影。
各种爽片、翻修过的老电影、各种艺术电影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