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秋+番外(70)

迟休记不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因为七年后她才知道,原来有个少年因此自学了三个月的吉他,在春日暖阳中含笑为她唱了一首《春风十里》。

掐掉烟,迟休起身走进屋内。

-

次日。

迟休找到花店买了一束白菊,又打车前往湛桥郊区的陵园。

湛桥陵园依山而建,站在大门便能看到山坡上成群来祭奠的人们。

迟休支起一把黑伞,在石板路上缓步。

走到熟悉的墓碑前,她停下脚,默默盯了石碑上的照片几秒,然后放下手里的白菊。

沉口气,迟休抬手拂去“秋英浅”三个字被蒙上的雨水和泥灰。

“没买到葡萄,红提凑合着吃吧。”迟休低语着,手里把刚买的红提放在托盘上。

又拿出一张坐垫铺在墓碑前,她小心坐下,倚靠石碑抽起了烟。

“迟宽出狱了。”迟休指尖弹了弹烟灰,“他来找我要钱,要我当那个女人的继女。”

“荒唐吗?”

迟休低睫,话锋忽转。

“那颗牙没动静了,估计也长不出来了,不用特地投梦问我,睡不好。”

迟休的左上牙床里,第二颗磨牙只露出些许头角,早在八岁那年便停止了生长。

或者说。

被打断生长。

小学那会儿,迟休从学校回来,脸上身上总莫名其妙地挂彩。

秋英浅也不糊涂,自然能察觉到什么。

“处秋啊。”秋英浅趁给迟休整理红领巾,试探出声,“在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迟休淡淡道:“我打得过。”

秋英浅眸色暗了暗。

“因为什么欺负你?”

“迟宽。”迟休眼都不抬,语气平静,“他们说他是个传销犯。”

“你爸爸他……”话语一噎,秋英浅却转话锋,“哪些人欺负你了?”

迟休想了想,老实道:“就姓魏的那个小胖子,他和别人一块打我。”

“魏……上次开家长会坐你前边儿的那个?”

“嗯。”

“……”秋英浅垂下头,注视自己瘸掉的左腿,喃喃自语:“对不起……”

迟休向来不善应付这些,敷衍摆摆手出门上学。

之后一连两天,迟休意外发现那几个骄横的小孩没再在她面前挑事。

就算是过几天消停日子吧,迟休想。

另外,迟休还发现秋英浅近两天总是会晚点回来。

她没放在心上,就煮个晚饭的事情,自己也能行。

可很快,迟休发现事实并不如她所想那般。

第三天,迟休照常上学。

刚踏进教室后门,她立时被众人的目光包围。

突然。

“只要打她,她外婆就会带我们去吃炸鸡!”

坐在最前排的一个男孩站起来指着迟休大喊,迟休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人们不明所以。

立时,迟休被卷进混乱,对于众人的拳打脚踢基本无力招架。

她挣扎着正想还击。

嗡――

脑海登时被嗡鸣充斥。

迟休被疼痛刺激得瞪大眼,撇头看向另一个男孩。

和他手里的钢制保温杯。

只一瞬。

理智之线彻底断开。

凭借力气优势,迟休很快与男孩扭打在一起。

众人惊恐地看着唇角滴血的迟休,不知所措。

先前还兴致勃勃起哄的人,望着二人不敢吱声,有人吓得哭了出来,有人尖叫着跑去办公室告状。

迟休则全程不吭一声,唯一能凸显她的愤怒的,只有眼底的猩红一片。

“快!把两人拉开!”赶到的班主任尖声大叫,另外两个科任老师上前把两个小孩拉住。

两人被抓到办公室。

班主任给两人家长打了电话,而后定定打量迟休。

迟休半张脸红肿,脸上的血渍未干,沉默注视她。

对视须臾,班主任皱眉开口:“你想干什么?”

迟休没应她。

一旁同样鼻青脸肿的男孩突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班主任态度却软下来:“哭什么,谁叫你打架的?现在知道疼了?”

男孩的两个家长先赶来,捧着他的肉脸一阵查看,随即转身指着迟休破口大骂。

“这是谁家的野丫头,敢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女人愤愤不平,“你在学校里就是学这些的?小小年纪学当畜生?!”

迟休抬眼看她。

女人仍滔滔不绝:“你打坏我儿子你赔得起吗?没爹妈养出来的女娃就是没教养!”

迟休没什么反应,直直盯着女人。

女人越说越气,扬起手就要挥下去,始终沉默的班主任终于上前开口劝劝。

“别!”班主任拦下女人的手,“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女人见此,连同班主任一块开骂:“哈?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我儿子在你班上居然受了这样的委屈,给你的钱到底打到哪儿的水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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