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画这幅画的初衷,也是因为思念他。”
主持人被迟休摊牌的态度惊得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么说,您和他很早之前……就认识?”
迟休颔首:“是,很久之前。”
“那……他是……”主持人斟酌片刻,试探出声,“您的暗恋对象?”
“嗯。”
主持人还想说什么,迟休自顾自地继续补充。
“不过,现在是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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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结束,迟休按照约定给韶谌打去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结束了?”
“嗯。”
“行,下楼就能看到我。”
迟休不由得加快脚步,果不其然,楼外的广场上,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惹眼。
韶谌转身,撞进迟休的目光里。
“你的领带呢?”迟休视线在他松散的衬衫领口停留几秒。
韶谌垂眸,沉默注视身前人。
“冷不冷?”
迟休茫然:“不冷。”
“好。”韶谌似乎回过神,牵住她的手往停车位带。
迟休只感觉他状态不对,但见韶谌没主动开口,她也不好过问,便紧紧回握他的手。
直至上车,两人在车里安静须臾,忽地撇头看向对方。
“你――”
同时出声。
迟休弯唇:“你先说。”
韶谌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又直视前方。
“今天,碰到个熟人。”
迟休扣上安全带:“哪位?”
“迟宽。”
手中动作一顿,迟休平淡的脸色几不可闻地动了一下,很快恢复镇静。
韶谌又道:“在路上碰见的。”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那你。”迟休的手不自觉攥成拳,“报警了么?”
“嗯。”
“行。”
再度陷入沉默。
韶谌猜到迟休的反应不大,但也没想过她这么平静。
收住话音,压下油门。
迟休望着窗外刹那闪过的建筑楼群,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73章 (七十三)白杨树
“处秋啊,最近都没怎么听到你的消息,过得好吗?”程见君没忍住轻咳两声。
迟休抿唇:“很好,程叔叔近来可好?听你咳嗽得厉害。”
“唉……老毛病罢了。”程见君一顿,语调抬了回去,“最近工作忙吗?”
迟休摸索到包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点上,咬在唇边。
“不怎么忙。”
“这样啊……”
“怎么了吗?”
程见君忽笑:“没怎么没怎么,把自己照顾好就好。”
“嗯,您也要注意身体。”
“处秋啊,有空的话――”顿了顿,程见君又道,“回来坐坐?”
迟休没直接答应他,而是转移话锋。
“近些天朔柳气温降得厉害,您要注意添衣,我昨天买了点温补的药材,过些天就能送到您家。”
程见君闻言,沉口气。
“谢谢,你有心了。”
“应该的。”
程见君沉默斟酌几秒,终于开口。
“我倒没什么大碍,你齐阿姨……”话留一截,程见君没再说下去。
迟休觉得自己该安慰他些什么,可话噎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倒不是她冷血。
只是在现在的她看来,无论程家发生什么事。
都无关于自己。
本着尊重程见君的原则,迟休仍试探着出声:“齐阿姨身体好些了没?”
程见君沉寂好一会儿才回应:“消瘦了许多,毕竟伤了腰……只能坐轮椅了。”
“嗯。”迟休吐了口烟,神情依旧很淡,“过两天,我过去看你们。”
“好……”
挂断电话,迟休在路边找到一处长椅落座,指间的烟燃不尽怅然。
广场上空有白鸽盘旋,不时停落在地埋头啄食,不惧生人地阔步前行。
看着脚边毫无忌惮的鸽子,她想起湛桥一中的废弃教学楼。
名义上是废弃,实则只是没让学生在里面上课,平时也用于教学资料和器材的储存,因此大扫除会组织学生过去打扫。
墙面老旧且未经翻修,迟休有印象去打扫时,目光所及皆是散落地面白花花的墙灰和碎瓷砖。
渐渐地,校方减少了动员打扫的频率,学生间却流传起关于废弃楼的灵异事件,再后来,被安排去楼里打扫成了人们不能被触碰的底线。
假期的几场暴雨结束后,众人返校的第一件事便是被动员大扫除。
迟休坐在依旧坐在教室后排,望着讲台上的劳动委员拿粉笔认认真真地写安排。
身边的韶谌不知是熬夜过度还是怎么,从落座到现在一直趴桌上没抬过头。
“好,那什么我说一下啊。”劳委扔下粉笔,转身面朝众人,“还是按照分组来打扫卫生,一组打扫操场公区,二组去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