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你这俩物件太过贵重,实在是不好改,我们也不是不给你改,实在是怕弄坏了,望谅解。”
“有那么难吗?不就是把披风的帽子拆下来,给我缝背心上?”
管事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嗨!
一间衣服还没人给改了!
回茶楼的路上,碰见柴家娘子,她如今是糕点铺子的管事,她向她行礼:“东家安好。”
“铺子近来如何?”
柴家娘子一一说来,末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披风上:“东家,你这披风真贵重。”
“我想改一改,对面那些个铺子,竟然都不收!”
“你要如何改?”
柴家娘子接下这活儿,直接将披风拿进茶楼,她去了趟光福坊,买了针线回来,在楼下空置的屋子里给她改,她说也不急,有空给她改一改就成,结果这日晚些时候,董吴回来的时候,顺带着把东西给她带回来。
董吴道:“柴管事说,缝缝补补的活儿她干得多,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让你尽管使唤她。”
拿出那改好的背心,不,带帽背心,穿在身上,她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得劲儿。”
先前几日新做了套冬日的胡服,银灰色,对角领,袖口、衣角处用深灰线绣了一圈祥云纹,按照她的要求,衣襟内侧和其他几个地方都有加厚内衬——方便放小物件,脚上踏着一双玄铁黑的长筒靴,别人的筒靴是套进去的,她的则绑着绳带,一直到膝盖下的位置,突显出又长又直的双腿。
再配上这件带帽背心。
完美。
怎么看怎么满意。
她正乐呵着,芳草问她:“西市那边有西域来的高僧,同人斗法,听说可是热闹,这两日许多人去看,你明日要不要去?”
“怎么个斗法?”
“好像……反正挺玄乎,小猴子!”芳草瞅见从门外跑过的孙小猴,赶紧将他喊了进来:“西域高僧怎么个斗法,你前面怎么说来着?”
“等下。”孙小猴又去喊来贾碧云。
贾碧云跟她俩详细说道:“我们昨日路过,正好看见,两位高僧正在斗法,一位手持铜锣,一位拿着铁扇……”
斗法分文斗和武斗,所谓武斗跟打擂台差不多,台子上有自称练过什么绝世神功的,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此言一出,中原武士自然不服气,光是看打架,西市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而所谓文斗,就是打嘴皮子仗。
此外,还有一些拥有“特异功能”的奇人异事,到底是真是假,别在意,图个热闹。
其实,论看闹热,一定得人多,不然没意思,这种凑热闹的事情,她还是很愿意参加。
上次提到原空师傅会来,不知道能不能街头来个偶遇,得出去溜达溜达,不然怎么能遇到原空师傅?
“明天什么时候?附近有没有茶楼,咱早点去订个视线好的位置。”
正说得热闹,外面来了人。
“你怎么来了?”
“我有要事同你说。”
张泽易拉着她往里走,她则皱起眉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得同我一路。”
“上哪儿?”
“芙蓉苑。”
她赶紧挣脱出来:“你说清楚。”
芙蓉苑可是皇家园林,就她这样的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去。
而他要去,她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真不该同张泽易说自己住在哪里。
这都大晚上,他还跑来找她。
“太子要在芙蓉苑举办宴会,算是为未来的太子妃接风洗尘,太子发起的宴会,几年来都不会有一次,城内各府公子娘子定然都去,我怎么好不去?那孙子,黎宥谦,他肯定也去,他要去了我不去,那我不是怕了他?”
“那你就去呗。”
“我怕我控制不住,当场打死他。”
张泽易这话说得冷静。
她急忙拍了他一下:“哎呀,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他不说其他,只是看着她:“明日一早,我们在芙蓉苑见,你同我一块儿进去。”
“哎,这事儿……”
打心底不愿去凑这种热闹。
她只是个普通人。
那些可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物,万一碰上什么事儿,被牺牲的小白鼠,只会是她,要是又正面碰见黎宥谦?
一回忆起那日的事情。
一只手握成了拳,随即又松开。
张泽易盯着她:“柳微,你可是我妹妹,哥哥走哪儿你都得跟着!”
她一巴掌招呼过去:“你个小屁孩!”
“哈哈!”他吃了那一巴掌,咧嘴笑起来:“去嘛,你同我一路!”
她只好“哎”老长一声,忽然想起个事儿:“那太子妃不是来了几个月了?怎么现在才办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