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微笑,慢声拒绝,“不可不可。”
回想初见时的第一感觉,晋弘桑小心询问,“是我从前不识趣,得罪过赵姑娘?”
“没有。”
晋弘桑疑惑,“那为何不愿告诉我,是我身份过于特殊,说出来会给你造成麻烦?”
赵林摇头,“非也非也。”
他没见过原主相貌,便是记起过去,问题都不大,何况只说身份,没什么紧要,“你不用瞎猜,我直接告诉你,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仅此而已。”
她中毒深重,搜山似的寻找七天,被迫在瘴气中转悠,好不容易才找到医仙珠子。这家伙不仅身中数刀没死,在山林里晕倒还能被医仙捡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晋弘桑无奈,苦笑道:“赵姑娘可是说笑?”
赵林继续摇头,说得坦然,“不是,我过来这趟主要是给你添堵,好回去美美睡一觉。”
“……”
谈话彻底不欢而散,赵林回房休息,果然睡得香甜,晋弘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是他自夸,他有正常审美,也照过镜子,他这长相不说万中无一,也绝对当得起俊美二字,怎么可能看不顺眼。
想来想去,还是之前有过节最合理,赵姑娘说只有一面之缘,怕是没多少可信度,得想办法让她放下从前芥蒂,好尽快知道自己身份。
虽然没有记忆,但他无法安心呆在山谷养病,总有种火烧屁股的焦躁感,似乎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不抓紧时间来不及,很可能抱憾终生。
*
第二天早饭后,白时先处理好药草,然后给赵林把脉。
以她如今的水平,原本几秒时间就足够了解病情,这次却足足花费一分钟。眉头还随着时间越皱越紧,神色也越发凝重,“你这毒,并非一种。”
拿出玉瓶放在桌上,赵林道:“十二岁那年吃的胭脂醉,其后每月会吃这种药丸压制毒性发作,药丸有哪些药材不清楚,就在瓶子里。”
白时打开玉瓶倒出一粒,先凑近鼻尖嗅闻,而后碾碎成渣仔细看细节,最后蘸取丁点放在舌尖品尝,大体知道其中成分,表情甚为厌恶。
“这药丸也是毒,以毒压毒,谁想出来如此恶毒的法子。”
收起玉瓶,白时沉声道:“这药丸不能继续吃,你等我给你配药,对了,不要再喝酒。”
赵林乖巧应是,白时拿着玉瓶转身回书房,先把目前情况记录下来,然后根据情况编写各种方子,再翻阅医书和从前的患者数据对每个方子精细调整,挑选最合适的。
这事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却异常耗费精力和时间,白时不眠不休三天后,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来,去专属小药房抓药。
由此,赵林开始一天三顿的喝药日常,连喝五天后,白时把脉发现效果不明显,又把自己关进书房继续修改方子。
不过在这期间,她留下配好的药给狗娃,让他每天按时给赵林煎药。
如此又是三天三夜过去,白时拿着新方子重新配药,赵林开始喝新药。之后便是往复循环地喝药,看效果,改药方,再喝药,等等。
三十天后,白时终于找到对症方子,起到显著效果。
不过即便如此,这方子也不能一直饮用,等赵林体内的毒性慢慢减弱,身体慢慢变好,后续就得按照情况增删用量。
方子找对,白时不再为难自己,好好坐在桌前吃饭,却被桌上的四菜一汤惊到,“咱们的伙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之前忙于改药方,满脑子都是各种草药,吃饭也囫囵吞下,根本没功夫回味,如今回神才发现不对劲,转头看向赵林,“不会是你下山买的吧?”
以为她说的食材,赵林道:“附近镇子买的,趁着集市,还挺实惠。”
啃着美味的糖醋排骨,白时觉得舌尖在跳舞,味蕾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叹道:“再实惠也不便宜,这么好吃的菜肯定贵!”
意识到自己误解,赵林解释,“食材便宜,菜是我做的。”
白时一愣,差点噎着,赶忙喝茶顺顺,不敢置信道:“你做的?”
赵林递上干净的手帕给她擦嘴,笑问,“怎么,不像吗?”
白时点头,抬手指向旁边吃像文雅,但一点没耽误少吃的晋弘桑,“他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你看起来毳毛饮血,都是不会做饭的主。”
被这比喻逗笑,赵林道:“那你想错了,若非必要,我会尽量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