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就去看医生,找我有什么用?”
滕洛炀心思完全不在这,有些不耐,但又依稀想起,这话曾经好像也对易箫说过。箫箫当时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吧,他当时听到这话得多难过多绝望啊,思及此,不免又有两分心软。
“可是以前这个时候,都是你陪在我身边的……”
滕洛炀态度稍缓:“沈逍,我想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从前是我年少不懂事没有认清自己的心耽误了你,此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房子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但那是箫箫的房子,他想要我必须给他。作为补偿,你之后需要什么帮助依旧可以找小郑,但是……”
滕洛炀顿了一下,目光一冷:“找人陷害设计秦书眠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这话不只是沈逍,连一旁的阿桥都听得背脊一凉,秦书眠几次被人设计,如果始作俑者不是沈逍,以滕洛炀的作风恐怕早就以雷霆手段让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滕洛炀到底还是顾念当年的救命之恩,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我只是因为太爱你太希望回到你身边,所以才会一时鬼迷心窍……”说着沈逍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洛炀,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沈逍倒也没有蠢到试图在这个时候挽回滕洛炀的心,他只是想利用房子的事勾起滕洛炀的愧疚,以抵消最近对秦书眠耍的手段,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自从滕洛炀提了分手两人便越走越远,圈子里的人都有眼色得紧,这两年的资源是大不如前。
好在他手里始终握着对滕洛炀有救命之恩的底牌,若真惹恼了滕洛炀,他可真就孤立无援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易箫那个贱人,既然死了就死干净点儿,还回来做什么?尤其还笼络了那么多野男人帮着他。
沈逍咬牙切齿地想,事到如今已经回不了头了,他绝不能输,他一定要牢牢抓住滕洛炀。
只要让秦书眠消失,就像两年前一样再也不出现,滕洛炀迟早有一天还会回到他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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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眠重新拿回这套房子内心并无波澜,既然已经完全和过去告别了,房子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想想沈逍的反应应该会很精彩,也算为陈冉出了口恶气。
想到陈冉,当初那个替身演员依旧没有着落,秦书眠始终对陈冉有愧。
短暂的假期秦书眠也没有闲着,一边研究剧本一边规划着接下来的工作,倒也颇为充实。
很快又到了那个对秦书眠而言沉重无比的日子。
易成涛的忌日。
相比从前易箫的软弱狼狈,现在的秦书眠倒是从容不迫,独自一人准备好就出发去祭拜了。
这么多年他跪在父亲墓前始终是有愧的,且避免不了提到滕洛炀这个人。
回首与滕洛炀相处的那么多年秦书眠自是悔恨不已,滕洛炀要是不出现也就罢了,但他现在却认出了自己,连同沈逍一起对自己步步紧逼,那么他就只能以牙还牙了,两年前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从前在父亲墓前易箫总免不了声泪涕下,而今秦书眠却不会这样了,就好像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一半,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缓缓向父亲述说着自己而今的生活。
一人守着一碑,在偌大的陵园里显得穆然而萧索。
一直到日头渐弱,秦书眠才想起看时间起身回去。
陵园门口站着一人一狗,非常引人注目,随着距离愈近,秦书眠可以清楚判断那道人影正是自己魂牵梦萦七年半的。
滕洛炀。
不知为什么,秦书眠觉得有些可笑。
可以感受到滕洛炀的目光始终盯在自己身上,珂珂因为见到他过于兴奋,老远便冲他讨好地叫唤,若不是被滕洛炀牵着,早就扑过来了。
但秦书眠只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对经过的一人一狗恍若未闻。
滕洛炀看着他的背影,单薄而寥落,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书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秦书眠回头,只见滕洛炀身上还穿着没有换下来的商务西装,高奢的面料上还起了不少的皱褶,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神色间也透露着显而易见的疲倦。
秦书眠用力挣开他,语气是说不出的平静,“滕总,今天是家父的忌日,我暂时没有心情处理私事,希望您可以理解。”
滕洛炀道:“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明白你的心情,虽然你现在不会高兴我出现,但我就是想来陪陪你……”
秦书眠一双眼看向他,虽然带着抹笑意,却没有一点温度,“陪我?有这个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