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煦洲回了微信上的消息,又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他并不意外孟袆的举动,他的父亲极其自私也很重利,更好面子。
之前能给孟潮东擦屁股已经是偏爱的结果了,可是他最爱的还是自己,必要时连儿子也可以舍弃,父母也不能动摇。
这次不仅孟煦洲想送孟潮东进去,孟袆却还要颜面,或许会做出比小儿子更疯狂的举动。
或许爷爷奶奶还会和孟袆再闹一场,最后的结果都在孟煦洲的预测范围。
秘书听到孟煦洲那边夹杂着小孩和动物的声音,清楚老板的新婚之夜变成了亲子时间,还是说了句新婚快乐。
孟煦洲:“谢谢。”
“小叔!我们该走啦!”孟荳朝孟煦洲挥手。
“来了。”孟煦洲放下手机过来。
余藻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有点紧张。
白天的动物园他来过,晚上还是第一次。
即便前前后后人不少,带队的老师还拿着手电,依然有种陌生的新鲜感。
耳机里是带队老师介绍的动物,灯光扫过,能看到酣睡的小熊猫,也有夜行的蜂猴……
孟荳听得认真,余藻也看得移不开眼,还是站在一边的孟煦洲观察四周,怕一大一小摔着。
这次出行总共十个家庭,像孟煦洲这样家庭结构的也有几组,还有的家长比小朋友还兴奋。
孟荳:“小藻,小熊猫好像醒了,它眼睛眯着呢。”
余藻松开了被孟煦洲牵着的手,和孟荳一起站在围栏边上。
他和孟荳的人生轨迹某部分重合,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失去双亲。
小时候去动物园的记忆太模糊,长大后要去,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说小荳想去的时候,好像也在说我也想去。
外婆一开始不理解孟煦洲非得结婚当晚离席,老太太觉得这样的日子重大,还和孟煦洲谈了谈。
家庭会议当天余藻不在,他还在外地培训,孟漫野和孟荳坐在一起,外公是第一个支持孟煦洲的。
“多好的机会,结婚当天去不是更有意义。”
孟荳还想做个懂事的小孩,孟煦洲不允许,据理力争,才有现在的画面。
余藻偶尔看到新鲜的画面也会转头看孟煦洲——
“哥,长颈鹿原来是坐着睡觉的。”
“下次我想做个这样景观的蛋糕。”
“你看见那只扬子鳄了吗?”
……
余藻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孟煦洲也配合低头。
夜晚的月光明亮,特质的手电灯光没有惊扰动物。
人类的絮语低低,即便之前有过夜营经验的孟煦洲也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现场。
两个多小时走走停停,偶尔牵手,不牵手的时候影子依偎。
无论余藻什么时候转头或者侧目,孟煦洲也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像是在照料属于自己的两只小动物。
结束夜行已经快十点了,乌云遮月,孟荳领到了自己的结营证书急不可耐地要孟煦洲给他拍照,说要上传自己的社交APP。
等孟煦洲安顿好到点需要睡觉了的小朋友,发现余藻拎着露营凳去了另一边。
影子落下,余藻偏头,孟煦洲也拎着凳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男人递过来一瓶益生菌饮料,吸管都插上了,余藻接过,喝了一口问:“怎么拿小荳的饮料?”
孟煦洲:“不要随便接打开的饮料,长个心眼。”
营地在河马园边上,偶尔能听到水声,也有不睡觉的猴子穿梭。
刚才余藻还看到有刺猬路过,据说这是经过考试过可以在园区外活动的小动物。
余藻咬着吸管,在夜晚朦胧的月光下看孟煦洲,似笑非笑地问:“难道哥哥在里面放东西了吗?”
孟煦洲也很配合点头,“放了,五秒后余藻先生就会晕倒,被我带走。”
余藻点头,不等五秒就靠了过去,孟煦洲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青年,“还没有倒计时呢。”
另一个人说:“就当药效发作了。”
孟荳的儿童饮料还贴着动物贴纸。
余藻想起相亲那天孟煦洲袖口的贴纸,干脆撕下来包装纸贴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孟煦洲:“几岁了啊,这么幼稚。”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营活动激发了余藻过去的活泼,他眉眼不见疲惫,郑重点头,“你当我现在和小荳一样大。”
他失去妈妈那年也和孟荳差不多大,没有妈妈就等于没有了爸爸,这点在余藻身上完全应念。
孟煦洲问:“那小藻同学觉得好玩吗?”
余藻点头,“好玩。”
孟煦洲:“每年都来玩一次。”
余藻:“什么?”
他抬头,露出了被咬得全是齿痕的吸管,孟煦洲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示意余藻靠回自己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