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屹支又命:“以最快的速度清出来,我要她没有一点事!”
但这很难。
以眼前的情形,温嫽要安然无恙几乎可以说是妄想。
屋里已经塌成这样,还是被烧塌的,温嫽就算是用金子塑的身体,也得被烧出几块疤来。
可无人敢说这几句,俱是埋头,抓紧找到温嫽。谢屹支也不知道梦中的自己怎么跟呆了似的,明明他这时也该上前去找才是,他却像根木头一样,只知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终于,听到一人呼喊,找到了。还不如不找到,起码证明温嫽当时逃了出来。
“可还活着?”谢屹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发出的声,说出的这一句话。他是彻底愣了,不亲自上前去看,却只知道问话。
虎贲根本不敢看他,“夫人,已无声息。”
心脏一下刺疼,谢屹支握紧了拳头,向前快走一步,不信。
猛地大喘气,谢屹支睁开眼。盯着眼前一会儿,谢屹支马上扭头,望向身侧的女人。
瞥见温嫽安然无恙,舒展着手脚睡于他身边。
胸膛剧烈的动,谢屹支闭了闭眼,真是做梦。他便说,他怎么可能如此呆傻,只知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猛喘气。
四周全是他一声一声的喘气声。
好一会儿,他往后仰,又倒回原地。把身侧的温嫽一抱,卷入怀中。捏了捏她腿上的肉。
倒是幸好是梦。
也应该只有梦中,才会出现这样无厘头的情况。那些人再怠惰,也不可能直到火势都势不可挡了才发现走水。一切又怎么偏偏那样巧合,温嫽喝了药醒不过来,只能在房中等死。
谢屹支的手微微紧了紧,不禁抚抚温嫽的背。
低声又道:“……以后但凡药中有安神成分的,都叫那些大夫捡出去。”
能不要就最好不要,能剔除的也一点不留全都剔除。梦中的情况,谢屹支一点也不想看见。
此生都不想看见。
眼睛里不知不觉已经变了。
“嗯?什么?”
不想,温嫽倒是回应了他。
谢屹支微愣。
垂眸,见她不知何时倒是醒了。
温嫽其实从他坐起时就醒了。
枕边之人忽然如此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随后谢屹支沉沉的喘气,他突然又倒下来将她卷过去……这些都是她清醒中亲眼看到谢屹支做下的。
他这两句,温嫽更是听得一字比一字清晰,他怎么了?
谢屹支单手握了她的脸,眯眸:“……醒着?”
温嫽:“嗯。”
谢屹支滚了滚喉结。还以为,她仍然是睡着的呢。
抿了唇,不想提,“没什么。”
温嫽马上说:“你说了安神成分。”
谢屹支:“……”
重了眸色,忽压过来。温嫽猝不及防,被他撬开了口舌,温嫽不自觉抓紧了谢屹支的手臂,扶着。忽见,谢屹支紧紧抵着她唇畔停住,“梦见你被一副药害的葬身火海。”
谢屹支当时也是木头疙瘩,完全不知道一起去找她。只知道等虎贲说她已经没了,才心如死灰。谢屹支捧起温嫽的脸,定定望进她的眼睛。
好半晌,滚动沙哑的一副嗓子,低沉说:“那间屋子或许不吉利。”
“明日我叫人换了。”
谢屹支一定得叫人换了。
第37章 37
谢屹支一早就叫人去做这件事。
并说:“厢房这边也待检查过了,再看是否合适夫人住。”
环视一圈,见眼前听候的虎贲俱是答是,谢屹支很淡的点了下颌,这才沉沉朝前走,往军营去。
白日里,看着府中人全忙进忙出,温嫽得知是谢屹支嘱咐,不由得愣了一下,出了神。
八月二十二,来到上楔城已三日,温嫽却还未在城中看过。下午便向主父刻提了,想在城中走走。
主父刻忙说:“刻遣一队虎贲跟着您。”
温嫽颔首。
“然。”
温嫽逛过一圈,一个半时辰后,不疾不徐归来。
她的马车不远处,尾随了一骑马的男子。
虎贲们起初以为是巧合。
但后来经过观察,发觉他们护送夫人在哪拐弯,男人便也在哪拐弯。挑挑眉,发觉对方不对劲。
虎贲一边不动声色继续往府中走,一边特意留意骑着马的男人。
行至府外数十丈,已看到府中正门时,留意那人的虎贲发现男人终于察觉了温夫人是要落脚在这。男人明显意外了下,停住脚步不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