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屹支看不出异样的点了下下巴。
“下去休息罢,不用候着了。”
“是。”
……
门才关,温嫽转头瞥向谢屹支。
“郎君叫大夫过来,不只为了替我看身体可有不适,是不是?”肯定是有其他目的。
谢屹支倾向她,忽懒懒摸摸她的发,“然。”
那为的是什么?温嫽凝着他,谢屹支的手落到温嫽肚子上。
像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谢屹支说:“傍晚虎贲从你这归来,见你食不下咽,对我说你或许是怀孕了。”
“我怕你有了却不自知,便叫了大夫来看一看。”
温嫽傻了,她哪里想得到,竟然是因为孩子的事。她因为吃不下东西,竟然被他身边的虎贲以为是怀上了。
温嫽只是吃不下而已啊,哪有那么多别的原因。
“当时纯粹是胃口不佳。”温嫽赶紧说。
谢屹支嗯一声。
“现在,知道了。”
这回,温嫽忽然沉默,谢屹支这边,不知不觉和她一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沉默的太久了,温嫽率先突破现状,突然问谢屹支,“现在大夫未诊出我有喜,郎君可失望?”
毕竟,她跟着他已有半年。在寻常人家,妇人若是出嫁半年还未有动静,婆家已经要开始怀疑是不是女人的身体有问题了。
失望?谢屹支睇着温嫽,温嫽仰面看他。谢屹支笑笑,淡然摇头,“未有。”
温嫽不是自欺欺人的性子,“可郎君方才问了大夫两回。”
刚刚她沉默,他跟着也一起沉默。
谢屹支同样点出温嫽的问题,“那你呢?其实你已经在心里下了结论,觉得我一定已经失望。”
不管他之后再怎么答,温嫽都会觉得他还是失望。
谢屹支不是完全不想要一个孩子,但他一点也不急。若真急,谢屹支不会在在此之前,将后院一直空置。
他想要一个孩子还不简单?这是最简单的事,可他从来没有。
后来,她成了他府中第一个。如今不说是不是要孩子的最好时候,但温嫽若有了,谢屹支还算开心,温嫽若没有,也不急。
谢屹支刚刚是怕大夫只诊一次没发觉出来,才让他又诊第二次。
“以后的时间还很长。”
温嫽扬眉。
倒也未问那她若是一直怀不上呢?
这事不必去想。
根本没以为过,她和谢屹支真的能过那么久。至今,温嫽没抱过那种希望。随着谢屹支越来越势大,他身边只有她一个的可能性,温嫽便觉得越来越小。
即使这事谢屹支答应过她。
温嫽只是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声,“郎君未失望便好。”
谢屹支嗯一声。
抱了她来,忽吻吻她嘴角。温嫽笑一笑,轻哼一声。
……
夜里,温嫽都睡了,谢屹支又起来了一趟。
主屋起火的原因已经查明。
“是烛台老化油灯摔了,这才引起的走水之事。”
“不是人为?”
“不是。”虎贲说。
不是谢屹支却也把那些人都换了。
懒散,怠惰,谢屹支不能让这些人伺候在温嫽身边。
这回没发现,要是下一回又没发现,难道要温嫽被烟熏死了,又或者真葬身火海了才来后悔?
“该罚的罚,该换的换,除了从燕城带来的,院中一人不留。”
“是,主公。”
“还有,府中烛台灯笼尽数检查一遍,防患未然。”
虎贲颔首,表示等会儿便吩咐下去。谢屹支嗯一声,回头。
谢屹支再睡着时,陷入梦中。谢屹支梦到他这夜其实没有回来,温嫽那时也根本没去园子。
待火势一发不可收拾那些怠惰的仆从终于发现不对劲时,温嫽屋里已经火光冲天,势不可挡。
主父刻一边控制火势,一边派人飞快赶来营中向他报迅。待谢屹支疾驰回府,火虽已经灭了,温嫽的房中却已经烧的一塌糊涂。
塌的塌,埋的埋,根本找不到温嫽在哪,也根本不知道温嫽有没有察觉火势,逃出来。主父刻对他说:“夫人赶路不适,睡前喝了一副药,药中有安神成分,恐怕……”
恐怕火势一开始时,温嫽根本什么也没察觉到,待浓烟滚滚她被呛醒了,也因为空气稀薄再度被呛晕,根本没能出来。
谢屹支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火,恨不得将院中这些人都杀了。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早些时候便什么也发觉不了?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