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分析完，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响。
黎由按灭了烟，接起。
“李董。”
李寻爸爸在那头一顿输出，她耐心听完。
“嗯，知道了。”
挂了他的电话后黎由马上拨出一个号码，刚响一声就被接了。
“李寻，你他妈闹什么？”
听见这个名字，何安又往那边看了一眼。
任婕说的事儿他差不多了解了，老任头应该是跟别人学炒股，赔了钱。现在她说的无非就是不知道怎么劝，怕老任头想不开误入歧途云云。
何安直勾勾盯着黎由。
看她为另一个男人皱眉，为那个他不了解的男人生气。
一直等到她打完电话，跟安鑫说了句什么就独自离开了。
何安搭在椅背上的手骤然收紧。
“吃好了吗？”
任婕被他的语气吓到，放下筷子。
“好了。”
“送你回去吧。”
“好。”
明知道何安有可能是因为送她回去可以理所应当的跟黎由顺路，任婕还是很高兴。
她上了何安的后座，双手轻轻拽着他的衣角。
秋夜风寒，黎由骑得不是很快，所以很快就被何安追上。
手上石膏待久了，她倒是得心应手，又能边抽烟边骑车了。
黎由在上一个路口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何安的车，等红灯的时候余光又瞥到任婕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背上。
灯一绿，黎由扔了烟加大油门跑了，何安不愿表现的那么明显，依旧是那个速度。
送走任婕，何安在酒店楼下转了一圈，没再看到黎由拖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他硬生生又等了几个小时才放心回去。
第二天第三天，何安依旧每天固定去酒店楼下跑一圈。
这两天黎由没再像之前一样每天给他发些不着边儿的话，也没再等他下班。
突然被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困住，何安觉得不爽，很不爽。
于是到了周末特别利落的答应跟连杰去喝酒。
城里新开了一家酒吧，据说老板是新领导的朋友，作为领导的狗腿子之一，连杰得到了几张酒水优惠券。
酒吧是他们这儿之前一个网咖改的，外面看着没多大，里面挺宽敞，还悬着一圈二楼。
连杰领着他们到了二楼最大的卡座，这儿视野好，楼下的舞台也看得清楚。
桌上酒摆了一溜，几个大男人喝酒没有套路，就是硬灌。
何安喝酒的时候很安静，只是看他们玩游戏聊天，听桌上的人说起一些荤话的时候也会翘着嘴角挑眉。
看着跟平时无异。
但连杰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低气压，一个劲儿给他递话。
“哎，安哥，你说海哥他们是不是闲的？”
“嗯。”
其实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随口应罢了。
连杰挨着他坐好。
“老杨最近去车场可勤了。”
“嗯，他用钱的地方多。”
“要我说啊，还不如……”
连杰话说一半，瞪着眼睛看楼梯口的人。
何安抬头看过去，是任婕。
她一身女仆的打扮，手里提了一篮酒。
这个衣服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家店里推销酒的女服务员都是这么穿。
连杰胸脯上下起伏着，眼睛都要瞪出来。
任婕从楼梯口那个卡座挨个坐了一遍，被人赶走的时候也弯着腰赔笑脸，要是有人肯听她介绍，她还得敬人家一杯。
到了隔壁那桌的时候有个男人非让她站着，眼睛一个劲儿往她短裙下面钻。
连杰红着眼睛站起来，何安怕他冲动，也跟上过去。
任婕努力忍着那个老男人的眼神，领班的说了，这都是正常现象，如果有客人动手动脚那店里的人也会阻止，忍过就好了。
她用领班教的话术跟这桌人踢皮球，眼看就要再成一单，有人过来拉着她胳膊拖走。
本以为是哪个不守规矩的客人，回头一看是连杰，何安也在身后。
任婕尴尬的要躲，连杰抓着她就是不松手。
“你干嘛！我在上班呢！”
“你上的这是什么班！”
连杰从没跟人发过火，这是头一回。
别说任婕，何安都愣了。
那桌客人还在等着任婕，看见这情况都有点不高兴。
“干嘛呢你！还做不做生意！”
连杰瞪着眼就要骂人，何安赶紧把他推走。
“出去说。”
任婕跟着他俩下去，到一楼的时候被领班揪住。
连杰推开他的手。
“她不干了。”
任婕赶紧跟领班道歉，说今天算她请假，改天补上。
出了门连杰就冲她嚷嚷。
“改天？你还打算干这工作啊？”
任婕搂着胳膊。
“这工作咋了？我不偷不抢，只是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