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甚于细枝末节。”
“你做了这么久,从小东家做到现在,该知道我对你有愧,才会把这么多线都交给你。如果你不跟何安勾结,日后我的就是你的,怎么算,我都是比你父亲对你下的苦心多,我扪心自问,这些年也足够补偿了。”
刘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全老板事后补偿这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也难怪,安哥会这么不顾情面。”
他费力从地上爬起。
全老板依旧站在那,像小时候去家里接他时的样子。
“你,何安,都是捂不热的白眼狼。”
他磕掉烟灰,也不想再浪费口舌。
“如果你那个安哥真这么值得你信任,他怎么现在还安安稳稳坐在家里?阿力,你看人不准。”
刘力闭上眼,不再回答。
地下室重新归于黑暗。
他重重跌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一面墙贴紧。
两天两夜,还能撑。
全老板故意让他听到安排人跟何安和黎由的消息,是他莽撞,没想到会用这件事试探他。
不管落得什么结果,他都认了。
还好走之前跟那个蠢女人交代的是去会所,只要在自己地盘,有自己的人在,想来她也出不了什么事。
刘力咽下涌上来的腥甜,喉咙里像放了把刀子。
他昏昏沉沉闭上眼,凭着记忆里的红裙勉强吊起精神。
冻雨在小城外筑起钢铁般的外壳,街上像是鬼魅临城,一个人都没有。
安鑫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滑,她在屋子里呆不住。
何安火速赶回来,又连夜跟人准备着什么,种种迹象都表明,刘力出事了。
她想来想去,只能半夜去会所等消息。
可没见到刘力身边的那个死人脸,连楼下都空空的。
等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大门外已经被人围住。
二楼有人下来,死人脸鼻青脸肿的被扔在她脚下。
“报名字。”
安鑫死死抓着柜台上的铜壶。
“你们是干什么的。”
“有人交代了,凡是来刘总会所的,都带走。”
死人脸趴在地上给她使眼色,准备奋起为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安鑫扔掉手里的东西,没有惊慌,没有抗拒。
“我跟你们走,把会所的人放了。”
直觉告诉她只有这样才能见到刘力人,只要见了面,说不准会有机会。
那人推着她的肩膀出了门,雨打在脸上生疼。
死人脸怒吼一声扑过来,盲目的扯过她身旁的人挥了几拳,又被几人按住。
“别动手!”安鑫挡在他面前,盯住那些人,“浪费太多时间你们也不好交差不是?”
带头的人在死人脸身上唾了口吐沫,推她走的力道更加凶狠。
车子到了全老板别墅外,安鑫被压在墙上搜身。
那几人手脚不干净,在她胸口胡乱摸了几把,表情意犹未尽。
“走吧。”
房子里灯火通明,全老板端坐在沙发中间。
安鑫忍住内心的恐惧,低头站好。
“全老板。”
“是你啊。”他像是很惊讶,“你找刘总什么事?”
“……问问车场的事,这几天联系不上刘总,有几个老客户托我打听什么时候有新彩头。”
“哦?就只问车场?”
“嗯,我也没别的事情可以问他。”
全老板一改往日对她的亲切,拍打着膝盖逼问。
“连刘总私人地盘都能随意进入,女子,你说没有别的事情?”
安鑫浑身一凛,咬死了嘴唇。
他站起身,做出不着急的样子。
“既然都来了,还是歇歇再说话,我这房间多,你随便用。”
“他人呢?”
“阿力真是不得了啊,才接了车场多少天,连你都不听我哩话了么。”
安鑫怒意直达头顶,也顾不得了。
“我问他人呢!”
“你想见他?”全老板语气宽容,“那就让你见,先说好,那地方可不比我这房间里睡着舒服。”
他带着安鑫到地下室,推开门。
光线骤然闯进来,刘力眯起眼睛,等正常睁眼后看清来人,脑袋“嗡”的一下,愤怒让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
他青筋暴起,压抑着马上就要冲出口的咆哮。
安鑫站在最前面,看到开门后他困兽一般条件反射的躲闪,脸上身上血迹斑斑,平日里戴的佛珠散落一地。
她泪流的像河,牙齿止不住哆嗦。
全老板推了她一下,跟着走进来。
“阿力,我来征求下你的意见,你想让她今晚留在你这,还是……”
旁边带安鑫进来的男人哼唧一笑。
“刘总要是不方便,也可以陪我们睡在上面。”
刘力嘶喊着冲过来,被那人当胸一脚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