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把那几张纸捏在手里。
当年发生的事不算特殊,在给全老板办过的事情里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对于他本人来说确实不容易忘记。
很常见的车祸,他差点没命回来,事后就是很常见的按照全老板的方式保下了他那个朋友。
“车祸之后你昏迷半个月,那半个月里我亲自带老刘跑关系,见了受害者家属,你没见过。”
何安的手开始发抖。
全老板给他添了杯茶,又给他扔了一沓资料。
“你醒了我就让你接手剩下的事,为了保住老刘这条人脉,咱们花了好多钱才让他关了几年就被放出来。”
全老板指着他正在看的那页纸上的其中两行。
“当年你从不过问我的决定,这些事,你现在也该知道了。”
何安把纸扔回去。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这个女娃娃厉害得很,刚成年就把老刘搞进去了。如果她知道你当年也在,她会有什么意思?”
他低着头的样子让全老板起了恻隐之心。
“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人告诉她。我还要告诉你,老刘是张东海的姨夫,也就是我提过的海子表哥的爹,他最近几年才回到咱们这儿,不太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今晚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他们追究起来,你是要自己保她,还是求我保她。”
“不用费心,我不会再回来求你。”
“那你今晚就不该动手!”全老板拍着桌子站起,“该忍的时候不忍必成败相!”
何安掀了桌上的东西。
“你应该庆幸,我最该忍的就是把当年的事捅出去!”
全老板深深叹口气,竟然有点伤心。
“那件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也补偿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离我的生活远点。”
“我现在是要帮你!”
“不用,你最好也去警告一下张东海,他们如果再敢做什么,首先遭殃的就是你,如果你倒了,他那什么狗屁表哥还能活多久?”
全老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至此,何安对他再无尊敬之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别忘了,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豁得出去。”
“你威胁我。”
“反正劝你别做亏心事是劝不来的,要还想平平安安过着,就别来管我的事。”
全老板气得手抖,当年把何安接回来的时候他瘦得跟个猴子一样,花了多少心血把他养大,现在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何安走到门口又折返。
“管好你的人,再把手伸到她那,你知道我能做出什么。”
凌晨的温度很低,何安回到酒店的时候手冰冷。
黎由在被子里躲开。
“凉。”
何安隔着被子搂住她,身上的寒气才慢慢退了。
黎由睁开一只眼。
“解决了?”
何安顺顺她的头发。
“还早,再睡会。”
又跟她打马虎眼。
不过她太困了,都不想再问下去。
一觉醒来,何安已经不在了,早上那个对话的场景像是在做梦。
黎由浑身疼,本来想找个地方去按摩,但看见身上的痕迹后又放弃了。
狗男人。
安鑫跟知道她醒了似的,电话比闹钟还准时。
“老板!”
“说。”
“今天怎么安排?”
她仰面躺着,身上酸困得不行。
“没安排,休息吧。”
“你忘啦!今天要去跟赵老师谈剩下的事儿啊!”
哦对了,她还真给忘了。
基金会的事情太杂,安鑫一个人有点力不从心,赵老师好歹是干过几十年的,应该比他们要顺手一些。
都怪狗何安!
在赵老师那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想到昨晚在电脑上查到的消息就跟安鑫打探。
“你们那个全老板,不是都说他每年做不少公益吗?怎么从没见赵老师这儿提过他。”
安鑫咽下嘴里的饭。
“我哪知道,这得问何安。”
她想着就是,安鑫整天在村子里呆着,跟赵老师也就是偶尔共事,肯定不太清楚。
安鑫扒拉了两口饭,低下声。
“我也是那天才听说,何安好像跟全老板有点什么。”
“有什么?”
“哎呀,就是有关系呗,不然那张东海能到现在都不敢动他吗!”
这听说的,比她知道的还少。
“嗯,还有呢?”
“还有个劲爆的,说何安是全老板私生子!然后俩人闹掰之后就断绝关系了。”
好家伙,这谣言就是厉害,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什么事儿闹掰了?”
“不知道啊,有人说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俩人意见不合,然后全老板把他对外的那些路子都断了,好像还差点闹出人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