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快马驰来,再看那校尉手中拿着一封信件,县令三人顿时两腿一软,柏宜春的脸也沉了下来。
校尉将信呈上来,柏宜春看了一眼夏寻雁,这才展开信笺。
果然见上边清秀字迹,言明明月公主就在大柳树村等事情,盼官府速来接人云云。
柏宜春将信一把摔到了张先的脸上,张先没接住,信落到地上。他赶忙跪倒在地拾起信笺一看,顿时面色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主簿战战兢兢道:“那日我来村里,你为何不直接与我说?”
夏寻雁不紧不慢回道:“我自来到大柳树村后,一直藏在梨花家中。土匪因寻不到人就守住东坪一带路口,并派人进村寻人,这些村民均可作证,想必诸位大人也清楚得很。而我怕村中有人告密,若是有客来,更是连房门都不出来,因此无从得知公主藏在本村。直到何主簿来了,误以为我就是公主,将我逼出门外,我这才不得不告知身份,并请求他为我做主。直至土匪之事平息,我这才敢出门,并见到了公主,之后才写了那封信。”
何主簿听到这话,顿时哑了口。
倒是李县丞战战兢兢开口:“都是衙门小吏偷懒不干事,这才导致铜匦里的信没有及时阅看——”
“好啊!好啊!好啊!一个个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现在人不见了,你们说怎么办吧!”柏宜春怒道。
张先急忙辩解道:“大人,这实在怪不得我们。要怪只能怪曾家胆大包天,竟然窝藏了公主,还为她提供掩护。正因如此,公主才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藏匿这么久,让我们绕了这么多个圈子都没找到人。”
曾广进带着哭腔诉苦道:“大人,我们真的是不知情啊!而且我得知真相后,已经立刻去送信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娘更是被梨花打得卧床不起。如果你们要治她老人家的罪,那不如治我吧。”
柏宜春转头看向梨花道:“你为什么要打她?”
梨花面无表情道:“因为她卖了芙宝!”
村正忙道:“芙宝是公主的女儿。”
柏宜春不屑地冷笑一声:“什么女儿?公主金枝玉叶,逃亡之中怎么可能生孩子?不过是个捡来的野孩子,用来遮人耳目罢了。”
听到“野孩子”这几个字,梨花的眼中顿时燃起怒火,她大声争辩道:“芙宝不是野孩子!”
柏宜春屡次被这女孩顶撞,加上公主至今下落不明,心中的怒火腾腾直上。他猛地伸出手,狠狠地又甩了梨花一巴掌。
梨花没有躲避,硬生生地再受了这一巴掌。在养颜丹作用下如今已经变得白皙的脸庞,很快就红肿起来,但一双眼睛仍桀骜不驯地瞪着柏宜春。
眼看柏宜春又要抬手打人,夏寻雁急忙怒喝道:“梨花!怎么跟柏大人说话的!”
梨花这才低下头去,但依然紧握着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村正也捏了一把汗道:“大人,您别跟这野丫头一般见识。她啊,就是当初被家里卖掉的时候,公主出了银子救了她一命。这丫头就一直念念不忘公主的恩情。如今公主不见了,她还天天在外面找呢。”
柏宜春听了这话,又看了一眼梨花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才没好气道:“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你的恩人公主是自己逃走的,又不是我逼的。我等只是奉了皇上之命来接公主回去享受荣华富贵。”
说到这,想起公主再次从眼皮底下逃走,更是气不过,虽然不满夏寻雁的做法,但此女又是前相爷的孙女,如今皇上对夏相仍抱一丝期望,自己更是得罪不得,而且人家确实已经让人送信,且有理有据,根本动不了她,只得把气撒在那三位地方官员身上。
“你们说说吧!耽误了找公主的大事要怎么办?”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何主簿率先发话,“大人,下官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要将公主接回去,上次更是派了十几名官差来拿人,只可惜抓错了。”
张先也赶紧表态:“上差大人,下官早就交代过县丞要按时查阅铜匦事宜。可他每次都说已经按时查看了未发现有何不妥。这确实是下官御下不严啊!请上差降罪责罚!”
只是御下不严,和公主相关的罪责倒是甩得了个干干净净。
唯有李县丞百口莫辩。
柏宜春盯着李县丞道:“刚刚夏小姐可是说了,衙门里就你跟白虎山上的土匪走得最近?”
李县丞赶忙跪地磕头道:“上差冤枉啊!下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安分守己,绝无可能跟山匪有往来!还请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