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贱人——”
“够了——”老向头喝道,“都别愣着,还不快把大郎抬进屋去。”
众人不再敢吱声,向老二一人抬不动,眼睛往周围扫了下,看见向老三却只是锤了锤自己的腿,并没有要帮忙的迹象,向有才更是抱着胳膊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周氏无法只得从地上爬起来,去抬向大郎的腿,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人弄到床上。
再指挥儿媳去检查向大郎的身体,石秀秀做出一副要吐的模样表示不舒服,直接往茅厕去了,周氏气得直咬牙。
“爹,你看,背后的衣服都被勾烂了,看样子是直接被人给拖了一路回来。”向老二将儿子的身子翻过来,露出背后被刮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刮痕累累的皮肤。
老向头一听气得浑身发抖,随后才拍着桌子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动向家的人!老二你赶紧去打听打听,他今晚都去了哪儿?”
向老三幸灾乐祸地插嘴道:“还能去哪儿,和张春景鬼混去了呗。”
“那就去张春景家问个清楚,好歹也得把药钱拿回来。”
向老二没得办法,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赶忙点着火把出门去了。
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说张春景睡下了,不愿开门,也不答话,不知道咋回事。
老向头见他无功而返,骂他猪脑子,又遣他去村正那里问。
不要一会儿,向老二又回来了,给的回答和刚刚一样,“村正也睡下了,怎么拍门都拍不开,其他几家也是,真是奇了怪了。”
老向头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沉着脸道:“定是这败家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被村里的人一起揍了,现在谁都不向咱们了,行了,今晚就不去了,现在去也没人给你开门,等明早再说。”
若是以往,向婆子定是闹翻了天,毕竟是自家亲亲大孙子受人欺负,大半夜也要从村头到村尾都骂一遍,可今晚却难得安静,一声不吭。
直到躺下,老向头道:“明日一大早你去找各家婆子打听是咋回事,这些女人嘴碎,定能问出点东西来,不能让大孙子白受这顿打。”
向婆子没好气道:“我不去,让老二媳妇去。”
“老二媳妇能问出个什么东西。”老向头没好气道。
“我半截身子快入土了,不想再操这份心了。”
“一个个不是你儿子就是你孙子,你不操心谁操心!”
向婆子这下是真不爽了:“那你咋不操心,说得好像不是你儿子孙子似的,当初我们两个一起在的牢里,家里明明就有二十两银子,可最后却只拿出了十两去,还有另外十两呢,让二房一家子分了个精光,留着我在牢里等死,现在遇上事了就别再指望我了。”
老向头听到这话,转过来无奈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藏着这个疙瘩,当初我也说过了,出来了就会找银子救你,可你隔两天就被放回来了,家里也就没必要再筹银子了,再说了,你现在人也好好的,还想怎么样?”
向婆子呵了一声,“要不是牢头嫌弃我在牢里浪费粮食,我能出得来?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个跟二大爷似的在家里躺闲,什么时候想过我!”
“你真是个心冷眼冷的婆子,这些孩子都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难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败下去不成?”
“你都能我为什么不能。”向婆子反驳道。
老向头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向婆子闭了嘴没再说话,捂着脸起了身,抱着木枕往堂屋去了。
老向头满肚子的气无处可发,一把将床边柜子上的东西给扫落在地,乒乒乓乓的好不刺耳。
各房缩在自己的地盘,没人出来理会。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向老二夫妇起来后挨家挨户去询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打了他们儿子,每个人皆是摇头,都表示不知道,没看见。
夫妇二人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家了。
直到中午向大郎醒来,众人才得知是梨花动的手。
周氏气得七窍生烟,挽起袖子就准备往东山脚去找大根一家子算账。
然而还没出门,家门口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张口就是骂,骂向大郎不是人,要诱拐自家孙女去卖。
不是曾婆子还有谁。
周氏刚正在气头上,曾婆子这一来更是让她火上浇油,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如今我儿子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什么时候去拐你孙女了?你给我滚回家去,别在我家门口喷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