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道的一侧,一辆奇怪的车子在白天里亮着车灯,商澈握紧了方向盘,双眼猩红地盯着车辆尾气消失的方向。
乐池啊……乐池……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韩岑说的那件事。
“伊姆莱的中文名就叫……阮乐池。”
“怎么可能?!”商澈猛地站起身,他打开那部海外电影,电影开头就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背影,提着刀棍朝另外的人的脑袋打去——
随即就出现了阮乐池那张脸。
商澈三年里,没有阮乐池的照片,没有阮乐池的所有的回忆。
他思念难捱,再也没法找出第二个与阮乐池相像的人。
经过韩岑地毯式搜索了伊姆莱的所有信息,相关信息表示伊姆莱这个名字本就不存在,只是一个化名。
而在巴西利亚,阮乐池用伊姆莱这个化名,开始小有名气。
商澈在那之前就怀疑过的种种,其实都写着有阮乐池的影子。
商澈快要后悔死了。
他再早一点就已经与阮乐池“会过面。”
他驱车离开了那条国道,阮乐池秘密回国……是商澈能窥探阮乐池一举一动的唯一的方式了。
回到酒店,特提妮因为思绪太乱,她早早睡下了。
而阮乐池在此刻,打开了一个陌生电话。
——
“温恙岁同学,麻烦您说说您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您认为您的意识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呢?”
“温同学,您认为是什么让您坚持六年还能保留意识醒过来吗?”
“温同学……”
“够了够了!”
突然,一个男声打断了这群擅自闯入大学里采访的记者,那男同学道,“再说我们就报警了,在学校问出这种问题,你们这是对一个患者的不尊重!明白吗?!”
显然,他的反抗并没有起半点作用,他们仍然在询问,深甚不惜关照温恙岁是否能承受了。
温恙岁躲开了镜头,说,“抱歉,这些问题我现在没法回答。”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回答,温同学你是否真的还保留之前的意识,是不是骗人的?”
“请温同学也回答一下吧。”
温恙岁抿了抿唇,他畏惧归畏惧,但保障他的人身权益为重,“我真的要报警了。”
“温同学,请你回答一下吧!”
“对啊,就这一个问题。”
“说了不回答,听不懂吗?”这时,邢柏寒从教室另外一头走了过来,他拉起温恙岁的手,义正言辞道:“你们的行为严重影响学校学生的学习,你们在社里认真查一下辞退邮件。”
邢柏寒说完,不再给他们采访温恙岁的机会。
温恙岁温和地说,“我刚想给柏寒哥哥打电话呢,担心他们会扰乱秩序。”
邢柏寒笑道,“我可不是警察哦,抓不走他们。”
温恙岁说,“不妨碍,能带我走就好啦,带走我他们就散了呀。”
邢柏寒温柔地告诉他,“下次报警,我不一定会及时赶到,必要时候先给警察说清楚。”
“嗯,我知道了。”温恙岁轻声。
“岁岁真乖。”
第124章 不想死滚远点
阮乐池在迟疑两秒后还是选择接通了。
“乐池。”
对方叫出了他的名字。
阮乐池眼里生出一分警觉,他欲要摁断电话。
“我是许砚书。”
许砚书在堰城专心研究一个生物课题,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两个年头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沧桑。
阮乐池再次扫视那串号码,貌似在三年前就没有变过,可令他疑惑的是,许砚书是怎么笃定他就是阮乐池。
三年,不说其他,阮乐池光是换过的号码就已经有无数个了。
在堰城籍籍无名的他,不可能刚刚登上这片大陆就被人刻意关注。
“我在酒店楼下,你不用猜忌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你回来了。”许砚书解释他一到酒店就无意瞥见了酒店前台不认真保护其他客人的隐私,从中瞥到了阮乐池的名字。
阮乐池倚靠在窗,他单手挑开帘子,从高楼俯瞰下去,稀少的人流外除却一辆陌生的迈巴赫外,还有许砚书的身影。
“下来跟我聊聊么?”许砚书抛出终极问题。
阮乐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没空。”
阮乐池挂断电话,避免暴露他所在的楼层,他关上帘子,把刘远给他的剧本仔细研读了几分。
对于许砚书,他谈不上多关心多在意。
就算曾经是多好的关系,也并非过命交情。
当年的事就当是不再追究,或许许砚书当初不选择离开,选择了报警,他不知道他的下场会不会好一点。
那样的话,别人会不会知道那群人逍遥法外。
不过这么多年,实践告诉他,只有他像席瓦尔·特提妮那样的人一样强大,一样拥有支配权,他才有机会告诉所有伤害过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