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来之前,她分明是犹疑不定的,不过是被老人家三言两语,便许了诺要回去。
或许她的确是虚荣的。
云朵忍不住这样想。
这样身份的人纡尊降贵来求自己,好像能弥补一些当初嫁进王宫时受的那些委屈。
可心底总有个地方,似乎还是酸酸麻麻,偶尔涨满哽在胸口,找不到纾解的出口。
这股酸涨在看到沈誉时便渐渐消散。
才刚走进自己的小院,就看见男人大步出来。
看见来人,沈誉只略微停了一瞬,便更快地过来。
云朵觉得有趣,最近不知怎么了,总能见到男人在她面前急切的模样。这和以前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男人实在不太一样。
但她没放任自己细想,脚步便不受自己控制地朝着男人靠近。“二爷才刚好,怎么就——”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拉进一个有些冷的怀抱。
男人呼吸是滚烫的,略有些气喘。
云朵不禁蹙眉,“在外面呆了多久?”
闻见她发间的清香,沈誉悄悄呼了口气,道:“近日堆了许多事情,才耽搁久了。我处理完便听说母后来了,过来寻你不着,云姨也不见人影,我...”
云朵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轻飘飘道:“以为我和娘亲跑了么?”
男人将手收紧,语气又恢复了以前的平稳,只是到底大病了一场,又或许是刚在府中奔走一趟,气息有些不足。
“我没找着你,便去了母后那儿。未曾想还没来得及向她请安,便被她先问起何日回宫的事。”
这下轮到云朵不自在起来,索性男人胸口衣料早被风吹得够冷,正好缓解她脸上的热。
没得到回复,沈誉也不急,只是低下头,薄唇碰了碰有些发红的耳垂,很轻地说:“你若不想回便不回...”
云朵觉得有些腿软,闷声道:“我没说不想...何况已经答应了...”
风大了起来,在沙沙的竹叶声中,她似乎听见男人笑了。
“我还没说完...待我将聘礼清点好,再娶你进门。”
“聘礼?”云朵轻轻重复着这两个有些陌生的字眼。
她第一次嫁给沈誉时,虽然也听过王宫下了聘,却一次也没见过。
沈誉把人松开改为牵手,缓缓朝着屋内边走边说:“母后这次过来,就是专门下聘的。”
云朵脚步有些迟疑。
她先前见太后时,太后对此事只字未提,在她说回宫前更是连半分喜色也无,怎么就...
她想了想,只有面前这人早已通过气了。
沈誉却否认。
“母后一直关心我没错,可我并未将我们二人的事告之,兴许...”
云朵抬头瞧他,“兴许什么?”
男人嘴角噙着明显的笑,将头低下来和她额头贴了贴,说:“兴许她老人家早看出来我们分不开,终是要在一起的。”
云朵脸上才褪下的红又迅速蔓延回来,急忙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二爷近来脸皮愈发厚了。”
男人浑不在意,只动了动手腕轻轻一拉,便将人重新拽回身边,眼底盈满冬日温暖的光。“要与我一起回宫的话,你当时是如何与她说的?”
云朵僵硬地别过脸不说话,只一双眼睛快速地眨着。
男人不依不饶,竟像个孩童般追问起来。
云朵挣开手,红着脸跑回了屋子里。
外面风太大,她犹豫了下,还是没关上门。
沈誉登堂入室,反手关上门将狂作的风隔绝在屋外。
随手脱了肩上氅衣,上前帮着去解云朵的厚斗篷上面的系带,边解着又问了一遍,“你是如何与她说的?”
云朵羞恼得抬眼去瞪,却被早已伺机的唇封缄。
斗篷落在铺得厚厚的氍毹上,连半点声音也没发出。
安静的屋子里,只能听到交错的吮吸声,混在粗重的呼吸里,偶尔夹杂一两声难耐的嘤咛。
云朵被抽去全身力气,几乎是挂在男人身上,仅凭着扶在腰间的那只大手才没伙同那件斗篷一起坠在地上。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可沈誉竟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另只手托在她脑后,气势强硬地迫她将嘴张得更开,以便侵略者更为恣意地掠夺。
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从嘴角一溢出,拉成一条透明银丝,长长地垂落,跌在被粗暴扯开的领口,濡湿突起的锁骨...
云朵第一次被吻到连嘴都合不上。
事实上她连呼吸的节奏都快停止,若不是男人及时的松开,她或许就要这样窒息死去。像一条脱水的鱼,只能无助地张着嘴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