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对面坐着的人,却只想着如何将他干掉,如何将他的权利和资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顿饭用完,天色已暗。
梁照晨在齐国公将要离开商府时,又来了晋园。
此时的容消酒换了身女使打扮的衣裳,面上的伪装,叫人瞧不出她本来模样。
她将纸条压在香案上的金猊炉下,与翠羽拜别后,迅速离去。
翠羽见人走远,拿起香案上容消酒留下的行踪小纸条,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撕碎。
一想到商凭玉若知晓自家主子的行踪,必定派人将她再抓回,翠羽便轻叹口气。
好半晌,她咬咬牙,决议将此事咽进肚子里,不告诉商凭玉。
纸条的碎片被她填入香炉中,没多久,便化作一片灰烬。
商凭玉将齐国公送到府门外,目送人离开。
从乐全程跟在他身侧,齐国公一走,商凭玉面色登时沉下来。
他没看从乐一眼,只找了个,“忙公务”的借口,头也不回地,径自往千秋阁去。
这些天来,从乐早习惯了商凭玉的忽视。
她不是不知晓这人是世间难得的郎君领袖,可奈何无论她如何殷勤,这人对她都毫无波澜。
久而久之,她也便退缩了。
可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她又开始焦虑起来。
一时间,心情复杂,只得忍着情绪,往榴锦院去。
刚进榴锦院从乐便听见刘妈妈的叫喊声:“大娘子怎会不见?”
大娘子?
从乐诧异,却只片刻脑中浮现容消酒那张琼面。
她快步朝声援处去。
容消酒所居的寝间内,此刻翠羽跪在房内,受两个女使钳制着。
刘妈妈站在她面前,冷声询问:“告知我大娘子的下落,这对你我都好。”
“你也晓得王爷的性子,上回罚你进柴房还不够吗?”
翠羽紧抿着唇,就是不答话。
她在撕纸条时,便做好了一切准备。
甚至做好了离开人世的准备。
刘妈妈见问话无用,便试图刑讯逼供。
从乐在此时走将进来:“这是发生了何事?”
其实她在门边早听得七七八八,也明白是容消酒不见了,正问其贴身女使她的去向,奈何这贴身女使硬气得很,就是不应。逼得这妈妈准备用刑。
刘妈妈见从乐进来,虽说心中嫌弃她,面上却装的得体,和蔼开口:“劳您操心,不过此事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便不说出来叫您忧心了。”
她婉拒了。
从乐却轻笑一声,双手环抱倚在门边,“你不说我也晓得是明如不见了。既然不见了,你教训她的贴身女使有何作用,还不快报给王爷,散出人去找。”
刘妈妈浅浅看她一眼。
她话说得轻巧,可若直接告知商凭玉,他必定大怒,届时翠羽只会更遭殃。
她如今这般逼问,也是在救翠羽,替她挽回一线生机。
她这般思索着,由于过于入迷,以至于忘了回复从乐。
从乐不急不恼,忽而反应过来什么。
她嘴里反复咀嚼着“大娘子”三个字,好片刻,指着刘妈妈道:“你们的大娘子不应是姓容。难不成这……”
这施明如实则是容消酒?
思及此,她瞪大双眸,下意识捂住嘴。
刘妈妈对从乐并没甚好印象,更是不知商凭玉为何将这女子留在身边。
听着她的话,刘妈妈本能想告知商凭玉,将她灭口。
刘妈妈正要开口,却见商凭玉不知何时出现在从乐身后。
遂即敛了被从乐激起的不耐烦,躬身行礼。
商凭玉面色铁青,他来时便已听说了容消酒失踪的消息。
他看了眼翠羽,又瞧了眼从乐,唇边勾起诡异的笑。
他指了指翠羽,利落吩咐:“严刑拷打,问出行踪。若是逼问不出,这人也不必活了。”
他要将容消酒顾及的人都折磨遍。
遂即,他又转身看向从乐,咧出几分还算璨亮的笑。
“你…很想怀孩子?”
房内不少女使在,当着众人的面,他问得直白。
从乐一愣,眼睛紧张地眨了又眨,临了,她还是坦荡点头。
这没甚不好承认的。
“好。”商凭玉说得干脆,言罢,拉着她往千秋阁去。
从乐一路上十分忐忑,心脏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她小跑着才能跟上商凭玉的脚步,以至于到了千秋阁时,整个人气喘吁吁。
“王爷,您也太焦急了些。”她嘴上埋怨。
商凭玉冷哼,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应当比本王更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