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临走前还记得来见鄙人,是鄙人之幸。”
齐国公此次来带了十几个伴当,都尽数跟着入了府。
齐国公与商凭玉去了淮园。
其间,有个一直随在人群身后的伴当,趁机溜去了晋园。
这人熟车熟路的往榴锦院去。
刚入院门就遇上翠羽。
翠羽见着人来,面色一惊,双手捂住险些尖叫出口的声音。
“我是来带容姐姐出府的。”
来人抹了抹脸上装扮的黝黄脂粉,低声道。
翠羽双眸一亮,她巴不得容消酒赶紧逃离这地方,赶忙将人带去容消酒寝间。
容消酒亦早就厌倦了整日被困于此的日子。
自圣上去世后,她竟有些措手不及。
甚至还不等她查出母亲死亡真相,这圣上便这般突如其来的驾崩了,她甚至都来不及同这人对峙一番。
算来算去,害她母亲去世的凶手只剩齐国公一个。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翠羽的人敲门声。
见着梁照晨来,她赶忙站起身。
第48章 服侍
梁照晨快步上去,拉住容消酒的手腕,恳切道:“容姐姐,跟我逃吧。”
容消酒还有些没回应过神来,下意识收回手,与他拉开距离。
“你怎的来了?”
“齐国公明早便回寿州,今日是特来与商凭玉拜别的,我便趁此时机,打扮成随从跟了过来。”
说到齐国公,如今在这世上知晓她母亲死因真相之人,也只有他了。
“好,我跟你逃。”
她要施行之前告知商凭玉的法子,假扮成舞姬,跟着齐国公一行人一道儿去寿州。
梁照晨见她此时这般好说话,松了一口气:“那姐姐今夜便跟我一道儿出府。”
“今夜,齐国公带过来的舞姬会先一步被送回寿州,姐姐若想打扮成舞姬蒙混到寿州,就必须今夜走。”
容消酒没有片刻犹豫地点头。
她能这般毫无顾忌的答应,代表她对汴京并无甚留恋,代表商凭玉在她心中并不重要。
思及此,梁照晨心头雀跃起来。
“那容姐姐且准备着,我待会儿再来。”
说完,梁照晨颔首离去。他脚步匆忙,不敢多做停留,生怕容消酒再反悔。
梁照晨一走,翠羽走上前,真心替她高兴:“恭喜姑娘,总算要离了这阎王窟。”
她称呼容消酒为“姑娘”,而非“大娘子”,在她心里“大娘子”三字是困在容消酒身上的枷锁。
容消酒看着她,便想起过去因自己逃跑,而牵连她被罚跪的经历,遂即,到处搜罗纸笔。
她要在走之前给商凭玉留下口信,告知他,自己的行踪。
如此,他可派人跟着她,遂即了解舞姬行踪路线,借此追查到齐国公与东溟人做度种交易的蛛丝马迹。
除此之外,便是不让自己显得像不告而别,以免连累翠羽。
*
另一头,淮园内。
房内除商凭玉与齐国公外,还有从乐在。
齐国公坐了好半晌,四下张望一遍,似是随口询问:“老夫记得王爷府中还养着一舞姬,怎的今日不见人影?”
商凭玉抬眸看他一眼,执起杯盏,细呷一口才道:“若本王记得没错,国公爷对我那亡妻青眼有加。现下她离世没多久,我若总是将舞姬留在跟前,怕是国公爷就要嫌我朝三暮四薄情寡义,替我那亡妻鸣不平了。”
齐国公捏紧了茶盏,轻笑一声:“王爷这般说,倒折煞了老夫,想想这从乐还是老夫亲自赠于王爷的。”
“若照王爷话中意思,我岂不是更薄情寡义?”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好半晌,商凭玉换个话题:“说来,那日圣上将本王困在紫宸殿时,多亏您提前报信,让本王能早做好防备。”
这齐国公在赵折桂招兵买马之际,便告知过商凭玉,早做准备。
哪怕商凭玉其实早就派人监视赵折桂,对他的行动早就了如指掌。
但碍于要拉拢关系,不得不将功劳推于齐国公的通风报信上。
“国公爷为人仗义,如此挚友本王交定了。日后有甚用得上本王的地方,您尽管提。”
商凭玉起身,以茶代酒,尽量说得坦荡。
齐国公早就等他这话,笑吟吟执起杯盏回敬:“有御乱王这句话,老夫甚为欣慰。”
两人各怀心思,佯装着和谐,用完一顿晚膳。
齐国公自新帝登基后,越发对商凭玉的势力感到好奇。
区区弱冠少年,哪里来的能力将圣上和大半兵马都掌握在手。
若是与他搭上线,那日后将东溟舞姬运送来汴京就更加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