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艳阳高照,因为是祭祀,清音穿一身茶色吉服,刚刚过了玉带河和金水桥,额头便见了汗。
她悄悄往四周去看,却见钮钴禄氏和佟妃一个比一个肃穆,进了享殿一个比一个跪得虔诚。
只有赫舍里妃,悄悄和她对视了一眼,微微笑了笑。
清音跪在后面,默默数完地上的金砖,听着旁边喇嘛念经殿声音,只觉得昏昏欲睡。
等祈福完毕,已经是正午时分,康熙终于宣布祭祀告一段落。于是大家都在分到了一块祭祀的胙肉,必须当场吃完。
清音虽然三天没吃肉,但是看见这块不加一点盐的白水煮肉,还是难以下咽。
正当她艰难地咽下一小口的时候,就听旁边佟贵妃讽刺道:“荣嫔这是怎么了?祖宗赐下的福气竟如此难以下咽吗?”
她这两年为了生一个孩子,又是喝了苦药汁子,又是抬举宫女侍寝,都不见效。这次祈福还是她在皇上面前求来的。
别以为她没发现刚刚荣嫔在打瞌睡,不就是仗着自己生了皇上唯一的阿哥吗?自己期待万分的东西,别人却不屑一顾,当真令人气愤。
佟妃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康熙扫了一眼清音盘子里切得四四方方的肉,见只有一个小拇指大的缺口,又看了看旁边吃了一半的佟妃和钮钴禄氏,不由眉头一皱。
“将荣嫔的肉端过来。”康熙的面色十分严肃,正当几人以为荣嫔触怒皇上时,就见皇上接过那块完好无损的胙肉,从手中抽出一柄小刀来。
只见皇上手起刀落间,三两下将胙肉片成了片,旁边梁九功立即用一块高丽纸包好了肉送还了荣嫔。
康熙仿佛没看见其他人诡异的视线,严肃地对清音说:“荣嫔,胙肉乃是祖宗赐下的福气,务必全部吃完。”
清音看了看手中的肉片,低头笑了笑:“多谢皇上。”她转头看向其他几人,有些羞赧似的,“姐妹见笑了,嫔妾不大习惯咬着吃。”
【佟妃凡尔赛+15】
【钮钴禄氏凡尔赛+12】
【赫舍里妃凡尔赛+6】
其他几人看着自己手中的胙肉,心里气得吐血,好像谁习惯咬着吃似的。
何况那是咬不咬着吃得问题吗?大家都在辛苦的吃胙肉,荣嫔偷懒,不仅没有被皇上怪罪,还被特殊关照。
天底下有几个人吃过皇上片的肉?
听荣嫔得了便宜还卖乖,佟妃和钮钴禄氏自然嫉恨不已。
至于默默无言的赫舍里妃,不说别的,她单纯不喜欢咬着吃,羡慕荣嫔能吃到肉片。
清音就着几人的凡尔赛点咬了一口肉,下一刻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上首的康熙。
康熙轻轻咳嗽一声,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的胙肉,仿佛没发现荣嫔的小动作。
好啊,难怪他吃得那么香。
原来那□□纸上浸了酱油,将肉片放在上面,就相当于滚了一酱油,滋味比开始好多了。
清音默默看了看旁边硬吃的几人,下意识地放慢速度,生怕吃得太快露了馅。
三天没吃荤,她真的馋肉了。
吃了胙肉,康熙带着所有人回宫,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精力顾及后宫。
此时三藩来势汹汹,占据了大清大半江山,草原上察哈尔奇垒氏也跟着“凑热闹”,在大草原上扯起了反旗。
康熙日夜殚精竭虑,自然顾不上生孩子了。
后宫之中,也只有钟粹宫和几位高位妃嫔能偶尔见到皇上的身影。
这日清音用过晚膳,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逗赛音察浑玩。
小孩子三岁左右的时候是最好玩的,清音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蛋。见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充满依恋,不由心中一软,下意识放轻了一些。
“叫额娘。”清音摸了摸他软嫩的小脸,手上拿着玉马逗他。
“额娘。”脆生生的童音十分悦耳,他伸手去够玉马。
每次要够着时,却总被拿远了些,他很快知道清音在戏耍他,眼睛里面包了一包泪。
“额娘,要马。”他寄希望于清音会心软。
清音却听而不闻,问道:“喜不喜欢额娘?”
他顿时点点头:“喜欢额娘,额娘最好。”
趁清音不注意,他眼疾手快地将玉马抓住,很快就跑到屏风后面躲着,还悄悄探出头来看。
殿内的人见他这副模样,都捂嘴偷笑,清音更是忍俊不禁:“这小子,还会声东击西。”
“在说什么?”康熙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通报了,总是神出鬼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