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康熙也听见了那拉氏的话,顾不上什么规矩,就让那拉氏进来。
那拉氏一身宫装洗得发白,头上不戴簪环,消瘦的身姿更显得可怜,她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哭:“皇上,我们的承庆被人害了,求皇上为他报仇。”
康熙十分惊讶:“你说承庆被人害了,是谁?”
他记得承庆是得风寒走的,当时他还心痛了很久。
那拉氏顿时满脸恨意地看向赫舍里:“就是皇后,是她害了承庆。”
赫舍里心下一惊,顿时一脸气愤道:“那拉贵人,承庆明明是死于风寒,你怎么能空口白牙污蔑本宫?”
“污蔑皇后,可是大罪。”她最后隐隐透着威胁。
那拉氏是有备而来,当然不会被吓退,跪求康熙:“妾有证据,望皇上为妾做主。”
康熙没想到赛音察浑的事还没有结束,就又扯到承庆,若证实是皇后害了承庆,她当真是个毒妇。
康熙道:“证据在哪?”
“皇上,延禧宫的宫女中,有一个竟是承庆奶嬷嬷之女,她就是告诉妾真相的人。”那拉氏说,“她就在门外,皇上可要见见她?”
清音听到这话,顿时明白这个宫女是钮钴禄氏安排进来的,不然不会这么巧分到延禧宫,还接触到了那拉氏。
如今皇后自身难保,钮钴禄氏来拉拢她,那拉氏就顺势而为了。
康熙看向门外:“让她进来。”
宫女进来时,清音打量了一眼,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宫女礼仪生疏,可见入宫时间不长。
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奴才给皇上,给娘娘们请安。”
康熙挥手让她起来,问道:“你有何话要说?”
宫女结结巴巴地说:“奴才母亲曾是承庆阿哥乳母,她老人家出宫时,除了俸禄,还带回来两百两银票,母亲说这两百两是杜若姑姑给她的。”
“杜若为何将银票给她?”康熙问。
一个乳母,平日里就是喂养阿哥,照顾阿哥,她能做的事也只能和阿哥有关。
宫女有些茫然:“母亲没有来得及说就死了,不过母亲说若奴才被选进了宫,万一遇到危险,可以拿出这支簪子找杜若求得庇护。”宫女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玉簪,梁九功将玉簪呈了上来。
康熙打量了一下玉簪,问道:“这簪子和杜若有何关系?”
那拉氏顿时道:“皇上,这簪子妾认得,是坤宁宫杜若的簪子啊。”
承庆乳母在延禧宫,杜若在坤宁宫,两者素无往来,但是杜若的簪子却在乳母手中。
可见杜若曾和乳母私下相见,再加上杜若给了她两百两银票,岂不正是对上承庆阿哥之事?
在那支簪子出现时,皇后就知道自己完了,这支簪子是她新婚时赏赐给杜若的,杜若一向喜欢戴在头上。簪子后来却遗失了,没想到被承庆奶嬷嬷捡到了。
康熙没想到承庆的死果然有疑点,还和皇后扯上了联系。
康熙顿时看向皇后:“皇后,承庆之死,你有何话要说?”
赫舍里自然不能承认,她苦笑道:“皇上,杜若的簪子早已遗失,如今被有心人捡到冤枉臣妾,臣妾百口莫辩。”
“簪子若是遗失,为何这宫女要拿她求得庇护?可见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把柄。”康熙承庆是被害死的,顿觉心痛难当。
堂堂皇子阿哥,被两百两银票买走了命,实在令人窒息。
清音知道,此时是自己出场的时候,她顿时揉了揉眼睛,哽咽道:“皇上,承庆阿哥的风寒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我们的承瑞….他也是莫名得了风寒而去啊,请皇上彻查此事。”
有些事不能联想,一联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康熙终于狠下心来,对皇后说:“皇后,桩桩件件,你要么说自己情有可原,要么说有人栽赃你。你是否无辜,朕已经不敢信了。”
“朕问你,若朕彻查此事,你可能承担后果?”康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废后的打算。
后宫之中,有如此阴毒的皇后,非社稷之福。
“皇后要承担什么后果?”太皇太后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苏麻扶着她进来。
“皇祖母怎么来了?”康熙起身迎接。
“皇帝,你后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哀家怎么能不来?”太皇太后在上首坐了,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刚刚要皇后承担什么后果?”
康熙苦笑一声:“皇祖母,皇后接连卷入谋害皇嗣之事中,孙儿十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