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睁眼一瞪,他又立刻瞥开目光。
千澜往画像上看,知雨的画走的想象派风格,弯弯柳叶眉,眉眼暗含淡淡愁绪,朱唇一点如樱桃一般,要不是近棋说这画上的人是知雨,千澜还真是看不出来。
可见是需要想象力丰富些的才能猜出来的。
佑生便是这想象力丰富的人——他在看到画像之后,立即激动的弹起来,一把将画拿过,如获至宝似的捧着,嘴巴嗫嚅,嘴角抽动,眼神哀怨,俨然已经要哭了。
千澜正想着要不要将锦帕还给他,就听见他哭声如山洪般响起,跪地抱头大哭。
近棋惊的半晌说不出话。
千澜迅速反应过来,立即抓着佑生的手臂,沉声问道:“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是不是?”
这是一句废话!
佑生嘴里喃喃:“阿姐,阿姐。”
或许在他眼里知雨已经与他过世的阿姐拥有一样的地位了。
千澜毫不迟疑,紧接着道:“她出事了,在你给她租了马车以后,她驾着马车离开再也没回来。”
“不要,不……”佑生忽然大喊。
第149章 又是洗钱?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对不对?”
千澜拽着他,想要他平静下来,“你看着我,知雨死了你很伤心,你非常舍不得她,这些我们都知道,你和她虽不是手足,但你将她当成了你的阿姐是不是?”
佑生哭着摇头,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我不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我不知道。”
“是的,你不知道,她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佑生,佑生你好好想想,你把知雨当成亲姐一般,她也在羞月坊里事事照顾你周全,让你不受别人欺负,有三餐温饱,不再颠沛流离,你感恩她的对不对?”
千澜此时像极了一个大神棍,嘴里絮絮叨叨,双眼一寸都不离地狠狠盯住佑生。
“佑生,知雨也曾鲜活的站在你面前朝你莞尔,就像我弟弟也会笑着喊我阿姐一般,你感念她如同我的胞弟感念我,我能明白你的,更能明白知雨,她盼着你帮她找到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这一切一旁的近棋都看在眼里,对千澜此举既很担忧,又不敢上前阻止。
没准经千澜这么一折腾,佑生就把事情都说了呢?
反正他也不敢打断,索性在一旁盯着,只消佑生敢伤千澜半根毫毛,他必然上前将他揍得不敢恍惚。
再看佑生,抱着脑袋居然开始了自残行为,不断的捶自己的头。
“是我害了她,是我,我不该让她走的,是我害死了阿姐......”言辞间已有些不知所云。
近棋瞪大双眼。
千澜大惊失色。
眼下事态搞成这般是她始料所及的,但她没想到佑生力气这么大,她已经费劲全力拦着他打自己了,却仍然于事无补。
“近棋!”千澜大喝。
近棋闻声蓄势待发,怎料下一刻听见千澜大声道:“给我打醒他!”
什么?
近棋震惊,仿佛自己听错了,“姑娘您说真的?”
“打!”
千澜一声令下,近棋不说二话,抡起拳头就往佑生脸上重重砸下去。
哭声戛然而止。
佑生捂着脸惊恐的看着凶神恶煞的近棋,似乎被打懵了。
“你冷静一点!”千澜注视着他,循循善诱,“佑生,知雨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但是我们要抓到凶手,替她报仇,你应该也不想她含着天大的冤屈死不瞑目吧?你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剩下的就交给衙门去做。”
佑生呆愣愣看着她,并不言语。
千澜又问:“知雨当夜乘坐的马车是你租的对不对?”
佑生仍然不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若还不说......千澜不由有些气馁。
她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叹气。
近棋眼瞧着此计不成,挽起袖子上前,“这样都不愿说,依属下愚见,打两顿便听话了。”
千澜自然要拦着,岂能让他胡来,“你就是打他,他也不一定会说。走吧,他若不说就只能盼望凌云那里能有结果了。”
近棋剑眉蹙起,“可若万一没有结果,岂不是治不了孙亦文的罪?那厮还能逍遥法外!”
千澜只有叹气,目光有意无意的往佑生身上投去,“唉,若实在治不了罪,那也是知雨的命,临了被人这般杀害,死的不明不白!”
话到最后她声音倏地拔高,“我们走吧!”
“等等。”
两人正两步分作三步的徐徐往屋外走去,屋内佑生本低着头,却忽然叫住他们。
千澜暗笑一声,表无表情的转身来,“有事?”
佑生抬起头,一张黢黑的脸上写满了坚定,“我把事情和你们说了,你们当真会替阿姐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