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禛冷冷道:“我那是偶遇!不要说得我怕了他似的,上次是我轻敌,再来一次,还不知道谁的骨头会断。”
停顿了下,他问安阳,“缘觉此前也对其他女眷如此上心吗,怎么苏宝珠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为什么不是缘觉走到哪里,苏宝珠就跟到哪里?”安阳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苏宝珠,也会缠着缘觉不放——整个长安只有他能压得住你这个疯子,就是豁出去脸皮不要,也得寸步不离跟着他。”
裴禛冷哼一声,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缘觉不可能永远留在长安,苏宝珠也早晚回姚州,到时候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安阳语气很不耐烦,“倒是我让你找的炼丹的东西,你找了没有?”
裴禛不以为然,“找了找了,灵芝、茯苓,曾青、磁石,想要什么都有。可这丹药不是好东西,你真要帮那道人炼药?也不怕吃坏了皇上。”
安阳浅浅一笑,“最为父皇最贴心的女儿,自然是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送什么。”
裴禛无语,暗道吃吧吃吧,多吃点最好,吃得皇上一命呜呼,我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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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周勇抱病未进京的消息就传到了苏澄文的耳朵里。
他登时急了,当天就要回姚州。
临走前他特意找到缘觉,紧紧握着缘觉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殿下啊,我这一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小女就交给你了,请殿下务必照顾好小女。”
缘觉自然应了。
“还有啊,千万不能让她用那什么解药,万一那厨娘是裴禛的人呢?万一那药里有更厉害的蛊虫呢?太医说没毒,可他不懂蛊术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绝对不能拿她试药!”
昨日的景象不期然跃上脑海,缘觉耳根泛红,竟有点不敢看苏澄文的眼睛,只点头说好。
苏澄文眼睛多毒啊,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俩肯定又有事了,满脸那是笑得开了花,把一把钥匙悄悄放入他手中,“殿下,福应寺离苏家太远,一来一去不方便照应,我买下了隔壁的宅子,请殿下便宜行事。”
第33章
苏澄文丢下钥匙走了,缘觉盯着书案上的钥匙,眼神有点怔楞。
“殿下!”道武风风火火推门而入,却是一眼瞅见那把钥匙,“咦,镶着红宝的钥匙,真真儿少见。”
缘觉把钥匙收起来,“何事?”
道武是来禀告静安寺的处理结果,“还回去一小部分,剩下的地大多找不到苦主,还有一部分是香客自愿挂在寺庙名下,那些人说是捐赠,我看就是为了逃避税赋。不过总归是帮了那些农户,他们都说要给殿下立长生牌,日日供奉。”
缘觉丝毫不觉得轻松,心里反而更为沉重,这事完全是他以皇子的身份压着静安寺,让他们不得不从,说白就是以权压人,不是正经的解决之道。
默然片刻,他又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静安寺侵占土地的事了?”
道武嘿嘿笑了几声,默认了。
“这种情况多么?真如静安寺主持所讲,长安的寺院或多或少都干此类的勾当?”
尽管知道殿下期望他回答“不是”,道武还是实话实说了,“很多,不止长安,其他道县的寺院也一样的。以前殿下一心念经,不理会这些烦心的俗务,我也没敢和殿下说。”
因见殿下的脸色更不好了,道武琢磨了会儿,提议说:“一家寺庙倒还好说,如今侵占土地已蔚然成风,不是殿下能以私人身份解决的了,不如禀明皇上,请朝廷出面解决。”
缘觉犹豫良久,还是否决了,“待我再看看附近几个寺院,静安寺为了脱罪,也许是故意说些危言耸听的话,想让我知难而退。”
他起身,“此事宜早不宜迟,你还知道哪家寺院有此类情况,咱们一道去看看。”
却是忘了,今日是七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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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让进来。
她躺在床上,睁着两只明洁的大眼睛盯着纱幔出神,忽而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破天荒第一次,昨天在小巷子的事她居然有印象!
脸烫得要发烧,心里咕嘟嘟冒开了泡,那个人,到底舍不得扔下她。
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缘觉苍白得可怕的脸。苏宝珠一怔,迭声唤吉祥进来,“我昨天昏过去之前,好像看到缘觉的脸色特别不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