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见阿狄在地下室里面瞪着盛放不驯的酒坛发呆,旁边则是一排阿恬存放的蜂蜜罐子。
“阿狄, 你怎么不去吃东西?”阿恬走到他身旁,见他手里拿着个空杯子,不由问道,“干什么呢?”
“我的每一杯心绪,都像不驯。”阿狄皱眉,“和你的心绪味道完全不一样,甚至相差甚远。”
阿恬纳闷的笑了:“不是你说,那是我的心绪吗?为何又要执着和我的味道相似?”
“道理我懂,但我以为总能调配出差不太多的味道,没想到相差如此大,我有些纳闷并且一直都没想明白。”阿狄匪夷所思。
按照道理来说,每个人创造的东西必定带有与其想通的强烈个性,但从酒的方面来说,阿狄还是有些自信的。
百分之一百的模仿不敢说,但相似度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
可也是奇了怪,同样的材料,不可能只因为放与不放薄荷就产生如此大的差异。
阿恬想了想,于是对阿狄说:“这样吧,咱俩先抱着原材料上去,咱们换个别人试试。”
这样的提议令阿狄眼神一亮,他近乎殷勤的抱起两个酒坛,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阿恬抱着蜂蜜罐跟在后面,被油脂滋润过后的明亮双唇因沁着笑意而忍不住的抿在了一起。
因着食物,距离再次被拉近。在关乎自己专业的问题上,这些人真的是有种执着的可爱劲头在身上。
阿恬不由叹息,能够用最纯粹的执念在自我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是多么令人珍惜和难能可贵的东西。
就像她当初无意识的就在青森小馆安顿下来,到如今无比闲适的在这里生活一样。
找到了自我安居的栖息之所,哪怕熬夜到天明,似乎也只剩愉悦和满足在心头盘旋。
将不驯和蜂蜜抱到外面,阿恬喊了黄大花过来。
“干嘛?”正在偷吃烤茄子的黄大花不解的问。
“教你调个酒。”阿恬说着,拿起空杯子开始操作。
直到演示完毕,她问:“学会了吗?”
黄大花眨眨眼:“有比例吗?”
阿恬歪歪头:“看你喜好咯。”
于是黄大花先尝了尝不驯,又尝了尝蜂蜜,眼睛一亮。
她拿了几片柠檬,按照喜好又倒了些蜂蜜,最后加入不驯和冰块,又自顾自的放了薄荷。
旁边的阿狄呆了呆。
不是,感情这心绪,谁都会呗?
拿起一根筷子搅合了一下,黄大花尝了一口:“嗯,还行,你尝尝。”
阿恬接过喝了一口,笑了,然后递给阿狄:“喏。”
阿狄接过喝了一口不由瞪眼,和阿恬调制的虽然味道完全不一样,但感觉好像啊。
是因为阿恬没加过柠檬的关系吗?
“奇了怪了。”阿狄再度嘟囔了一句。
阿恬忍不住轻笑一声:“阿狄你想喝哪种口味?实在想喝,我来调吧?”
计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周围:“我想喝阿恬调的。”
“恩恩。”远处的羊羊和贝贝也一同点头。
阿狄:……
‘人’生滑铁卢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一旁的黄大花找到了新玩具,放弃了烤串,开始鼓捣这种叫做心绪的酒。
黑咖尚且还能够兑果酱,为什么酒就不可以呢?
于是,除了柠檬,一群人又收获了杏子、菠萝、柚子等种类丰富的酒。
心绪果然酒如其名,照这么个搭配方法,感觉之后还能再多出许多心思的酒来呢……
“叫花鹅好了吧?”送烤串下来的阿火问阿恬,“我去把它拿出来?”
阿恬放下青梅酒,一蹦而起:“来来,一起!”
她找了个大盘子,兴冲冲的跑到烤炉边上,看着阿火开始往外勾包着鹅的泥坨子。
那坨子被烤得黢黑,上面有了几条细小的裂缝,不过仍旧看不出内里是个什么样子。
阿恬的心中有几分‘要是失败了该咋办’的忐忑,不过想想便不再纠结。
这次失败了,总归还能有下一次。就算一辈子做不出来,也顶多是她的这个奇思妙想行不通而已。
用同样的方法,她还可以尝试许许多多从未尝试的东西,也不必太执着于只这一件事上的成功。
小收也忍不住跑过来,拿着阿恬放在旁边的铁锤,兴致冲冲:“我想敲!”
阿恬非常痛快的一点头:“敲它!”
嘟嘟嘟,嘟嘟嘟!
几锤下去,脆弱又坚固的表层裂开,又敲了几下,整个泥壳子被打开了,露出里面烤的焦褐却依旧湿润的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