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事了?
两人才走到店门口,斜刺里一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
钟生搂住裴宜的腰将人往自己身后一带,一脚就踢了出去。
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叫,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是你?”看清那人正是酒楼的少东家,裴宜从钟生后面探头。
比起前些日子初见时,青年瘦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脏乱不堪,披头散发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流浪汉。
青年动作急切地往前几步,又对钟生那一脚心有余悸,远远停在那里冲裴宜叫喊,“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天天都在等你!”
“少爷!”掌柜的一身白色粗麻衣出现在街口,见到少东家在这边,急忙奔了过来。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裴宜和钟生,拉着少东家上下左右一通检查,满脸心疼地道:“少爷,您别乱跑了,若是您有个万一,可让老爷如何安心啊!”
“我找到他了!南伯,你看!”少东家一只手指向裴宜,兴奋得双眼凸起,不人不鬼的模样看得南伯又是一阵心疼。
南伯顺着少东家指的方向看去,看见裴宜,他神色一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裴公子,好久不见。”
裴宜从钟生身后走出来,皱眉问他:“好久不见老先生,您这是……”
南伯叹了口气,伸手朝酒楼的方向一引,道:“说来话长,裴公子,不介意的话,就和您身边这位公子坐下听我说一说吧。”
进了酒楼,南伯又给两人各添了一杯水,才叹息着说起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
“那日承蒙裴公子指点,我本是打算晚上关店后再和东家说的,可那日我等到半夜,都未见东家回来,我和少爷以为东家是见天色太晚歇在了外面,可第二日东家还是没回来。”
少东家一听南伯提起父亲,眼眶立马就红了,哽咽着道:“南伯让我去报官,他沿着我爹应酬的那条路去找,结果……结果我带着衙役们找来,就看到南伯已经找到了我爹的尸首。”
“衙门的仵作验尸说是我爹喝多了酒不小心摔进了河里,我不信,南伯也不信,我爹应酬无数,从来没有喝醉过!”
裴宜看向南伯,却见南伯沉着脸,摇头道:“仵作已经验过尸,老爷浑身酒气,身上没有勒痕和挣扎的痕迹,的确是死于溺亡。”
“我爹那晚是和杜伯父出门喝酒,杜伯父亥时(晚上九点)前就回家了,我问过杜伯父,他说我爹是和他同时走的,可……”少东家欲言又止。
南伯再次叹了口气,劝道:“少爷,老爷已经没了,咱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那些人做的。”
少东家怒声打断道:“可我爹死了!”
裴宜一看这反应,脑子顿时一激灵,这是还有内情?
少东家也同时看向他,沉声道:“裴公子,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有秘方,我要买你所有的秘方,我要重开酒楼,总有一天,我会出息到可以给我爹报这个仇!”
裴宜转头看向南伯,南伯被少东家虎视眈眈瞪着,顿时不敢吭声了。
少东家冷哼道:“南伯希望我能放弃追查,离开诏安县安生过日子,我若是听他的,我枉为七尺男儿。他把我的路引藏了起来,我出不了城去找你,只能在这等你来。”
裴宜眉梢微微挑起,诏安县那么多商家,他单单挑聚福楼接触,并不是随意而为。
有李威那个内奸在,他很轻易就知道了为什么那位钟佐少东家要害他躺上一段日子。
聚福楼的这位少东家郑元,同样是钟佐的监视目标,只有钟小狗出不了门,才能彻底杜绝他与郑元相识的可能。
钟小狗死了,这家酒楼也被人找茬倒闭了,甚至,就连酒楼东家也死了。
钟生突然道:“郑公子中毒了,南伯也是。”
郑元被这句话吓得跳了起来。
“什、什么意思?”郑元结结巴巴,脸色忽青忽白,下意识看了南伯一眼。
南伯也懵住了,什么中毒?他和少爷什么时候中的毒?
“中毒了?”裴宜睁大了眼睛,郑元因为丧亲脸色不好他看出来了,可南伯明明和上次见面没啥不同啊。
“慢性毒,毒素会慢慢朝心脏进发。”钟生道,“一旦进入心脏,毒血会经由心脏瞬间流遍全身,造成人突然猝死的假象。”
他说着看了郑元和南伯一眼,补充道:“很符合亲人丧命伤心过度的死法。”
“噗通”一声响,郑元全身一软跌下了凳子,露在衣袖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第19章 主仆俩双双中毒
“我们这究竟得罪了谁啊!”南伯气得捶桌,同时也后怕不已。
若不是钟生说出来,再过一段时间,他和少爷死了,这世上就没人知道他们和老爷死的冤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