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知微带着芳芳上来的时候,何嘉善取过单子只问了句:“吃饭了吗?”
“丫头说她爸没吃就不想吃,就给她买了杯奶茶。”
“那你呢,你吃什么了?”
“我不饿。”
“去吃饭,你胃不好,不能饿着。”
“善哥,我真不饿,你饿吗,你也什么都没吃。”
“我习惯了,那等老何检查做完,晚一点我们一起去吃。”
“好。”
在叫号机处取了号,陪老何做完全部的检查就带着三人吃了口晚饭,交代了老何几句让他最近安心在家养病不用去店里,最后跟孟知微使了眼色偷偷给芳芳塞了小红包,就叫车就把老何和芳芳送走了。
车开远了,两个人默契地牵着手说走走。
入冬的上海路边没什么人了,何嘉善握着孟知微的手走了几步指着路边的一处小区闲聊说:“我刚来的时候就住在这里面的青旅,一晚上就30块。”
“上海还有这么便宜的地方吗?”
“是啊,8人间里每天都是找活干的人,每天也都是搬进去搬进来的人,幸运的人找到工作就租了房子,不幸的人找不到工作就放弃回了老家,我比较幸运,我撞到了个不会说话的男人找到了工作。”
孟知微瞬间明白他说的是谁,知道他话里有话,握着他的手使了使劲说:“是老何吗?”
“嗯。老何当时老婆还没跑,芳芳在老家。夫妻俩开了家卤菜店,我当了几天的小工,后来他老婆就跑了,店也开不下去了,我就又失业了。”
何嘉善望着满脸凝重看着自己的孟知微,笑笑伸手将她鬓角散落的发别回耳后,缓和气氛用轻松的语气说:“现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干了那么几天老何还给我发了工资,老婆跑了那天,他不会说话只能拉着我去上海南站疯狂找人,我当时都觉得好笑,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说到这里何嘉善嘴角笑意消散:“我们回去那天,老何找了朋友拿了瓶药想直接走了,是我救下了他。”
“所以,他认我。”
何嘉善话停住,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孟知微点点头手使劲捏了捏何嘉善的手,尽量让何嘉善的痛苦记忆抽离:“善哥,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老何被打这个事应该不是第一次的事,他估计瞒了很久了,”何嘉善转头看向孟知微,略微严肃地说 :“微微,有人盯上我们了。”
“你说,是上次的那拨人?”
“具体是谁我不能确定,但大学路很可能容不下我们了。”
孟知微倒是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何嘉善猜到了,她也猜到了,断人财路自然是箭靶,但这次来势汹汹,估计是要跟自己撕破脸了。
她没什么好怕的,迈了一步挡在何嘉善的前面故意问了句:“那善哥,你怎么想?”
“有人争是好事,说明我们做的事情有利可图,”何嘉善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颗棒棒糖塞进嘴里,他戒烟时候就喜欢想事的时候吃颗糖,转移情绪的同时也能更好地帮助他准确思考,人都打上门了,他的确得好好想想怎么应对:“但是这个事不能就这么忍了,软柿子被挑出来吃闷亏就得被捏烂了。”
孟知微性格就是对人不对事,都欺负到自己手底下了就没有忍的说法,但怎么报复回去还得讲个技巧,何嘉善跟孟知微互相对视一眼就明白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没来由都笑了
“微微,明天取点钱,我得去拜拜码头了。”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老板吗?”
“我先找他探探口风,送快递的就是‘小灵通’消息站,估计能问到谁组织的仇局。”
“好。”
“记住,”何嘉善不忘多叮嘱了句:“这件事我去处理就好,你不要掺和进来了。”
孟知微乖巧地答应说好,何嘉善却更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孟知微在盘算着什么事情又猜不出来,牵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小声说:“孟知微,我说过的,这次你来找我,死我都不会放手的。”
“知道,知道,我化成灰都得涂在你坟头上,好了吧。”
“胡说什么,呸呸呸,跟着我呸!”
孟知微不信这些,却还是跟着他比了呸呸呸的姿势,笑着抱住何嘉善的腰埋在他的怀里,眼睛却骨碌碌地转。
何嘉善走的底层路子,她就去铺铺阳光道。
第二天一早,孟知微就给林年发了消息说要请他吃饭,林年知道孟知微这人无利不起早,却还是好奇地答应了下来,等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孟知微被人阴了。
点起支烟抖抖灰,笑眯眯地看着孟知微调侃说:“孟知微,这么大的上海滩,我一个小老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