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店以来两个人就没怎么停下来过,刚好老何冬天没什么活,她可以按照正常工资给老何开价,小丫头也能弥补老何不会说话的问题。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他也心疼孟知微忙了大半年,纠结了好久才答应了孟知微的安排。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孟知微就搜百度旅游找攻略,最后挑了成都作为二人的散心地。
何嘉善的妈是从四川嫁到东北,可那些年回趟家的绿皮车各种换程,何嘉善年纪又小,后来做生意忙也是各种拖,直到何嘉善长大了,一家人都没有回过他妈的老家。
后来,人就直接走了。
孟知微知道何嘉善心里有疤,这一趟也是想让他把过去的事情放下,很多事情不是谁说就能说通,等看到摸到了,可能自己就想通了。
窝在家里准备了两天攻略,谁能想到出发前一天服装店又出了事。
一帮人把店砸了不说,还把老何打了。
第十八章 林年的诱惑
孟知微赶到建工医院的时候,老何正包着纱布手舞足蹈地跟医生争执自己不做CT、B超那种东西,他好好地不用瞎花钱。
芳芳安静地拉着老何的手站在一旁,跟只小鹌鹑一样微微抖着身体。
看到孟知微和何嘉善出现,老何愣住几秒,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对着芳芳比画起来。
孟知微不懂手语却还是能看懂是在训芳芳,估计是在指责她给自己悄悄打电话报信的事情。
何嘉善跟在孟知微身后,看到老何的伤就冷着脸越过孟知微走到老何面前比画着手势,之前虽然知道何嘉善能看懂老何的手语,倒是第一次见他比手语。
两人激烈地比画着,孟知微就半蹲着朝芳芳摆摆手示意她过来。
芳芳犹豫地看看老何又看看孟知微,咬着下嘴唇跑到孟知微身边拉着她的裤脚,孟知微朝老何比了吃饭的姿势就带着芳芳往楼下走。
两人先到了缴费处,孟知微让芳芳把小塑料兜里的单子递给自己,将单子塞进窗口就揉揉芳芳担心的小脑袋说:“没事的,姐姐来了。”
把该检查的费用全部交齐就准备带着芳芳去吃饭,芳芳却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
她知道,芳芳有话跟她说。
“芳芳,怎么了?”
“姐姐,我不给你打工了可以吗,等我再大一点,”芳芳着急地使劲抓着孟知微的衣角,好像怕惹孟知微生气直接走了一样,怯懦地说:“等我再大一点,可以保护爸爸,我再来,可以吗?”
孟知微看着眼前倔强而勇敢的小姑娘,蹲下身抱住小丫头也带着哭腔说: “芳芳,你放心,姐姐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芳芳看着孟知微眼里瞬间涌上泪水,放开在缴费厅大哭起来。
她强忍了这么久就是怕她爸担心,那群人拎着砖头砸橱窗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特别老何头上顶着血的时候护住她的时候,她第一次爆发出汽笛般的叫声。
那种恐惧像甩不脱的蛇裹着她的头皮密密麻麻地啃食着她的勇敢,可她不能哭,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她哭了老何就分心了,会担心她。
孟知微抱着芳芳等她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医院里有人痛哭是经常的事情,来往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世界,完全没工夫顾及孟知微和芳芳,反倒是赶过来拿单子的何嘉善在电梯口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拳头缓缓握紧,转身回到了等候区。
他刚和老何吵了一架,害怕给他添麻烦的哑巴男人强忍着疼痛战战兢兢想起身又没力气,嘴里坚持说着自己得去守店,说自己没事不让孟知微给自己缴费,使劲地比划着他的手说着自己没事。
等何嘉善问他是谁打了他,老何又顾左而言他,一会说是喝醉酒的人,一会又说是不认识的人,就是不说是谁打了自己。
说明老何见过这帮人,或者说,不是第一次来找麻烦了。
他晚上守夜的时候,应该有很多事情瞒了何嘉善。
当年何嘉善能在那个快递站留下来,老何不计报酬地帮了他很多忙,哪怕他性子慢不爱说话又有案底,他还是热情地教授着何嘉善送货技巧,为他说好话。
也是那段时间,何嘉善自学了手语。
叹口气快步走回等候厅,老何看着他回来立马站起来第一反应就是道歉,底层人遇到问题最习惯地就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以身度人地为对方找千万个借口。
老何觉得那些人打自己是他之前几夜的积怨,所以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何嘉善,对不起给他份活的何嘉善,他没有给兄弟办好事,还花了兄弟的钱,是他对不起何嘉善。
所以,他不能要何嘉善为他花钱。
看着老何,何嘉善无奈地示意他先坐,安抚了几句让他安心治病,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