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寄奴却傻乎乎道:“要说,什么话?咱们,不能听吗?”
赵妮妮拉着弟弟往外走,噗嗤笑道:“要说悄悄话,咱们不能听。”
等人都散干净了,赵时悦与曹善执对视一眼,还未开口,便齐齐红了脸。
赵时悦自始至终都没放弃过回家的念头,因此也并不打算跟这个世界产生过多的情感牵连。
认了赵妮妮和赵寄奴当弟妹,已经是无奈之举,再要多一个恋人,实在大可不必。
可人的感情却是抑制不住的,还未开口说出拒绝的话,赵时悦的心底就已经泛起麻麻痒痒的疼了。
曹善执仿佛看穿了她的犹豫,慢慢凑近道:“时悦妹妹,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有一日,你会再回到家乡去。”
曹善执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赵时悦揽进话里,珍惜又不舍道:“如果回到家乡是你的心愿,我不会拦你,我、我可能也拦不住你……”
曹善执眼里泛起几丝雾气,嗓音暗沉得厉害,继续道:“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心悦你,想要与你相守一生,如果你有朝一日不打算回去了,请一定记得我对你的心意。”
赵时悦被温暖的怀抱包围,不自觉落下两滴泪来,有些惋惜,也有些不舍。
两个世界里收到的第一场告白,还没开始呢,就好像已经结束了。
还未谈团圆,却先要道别离,这可真是太伤人了。
曹善执表明了心意,来不及哀怨叹息,午时刚过,便要带着军队离开了。
赵妮妮见阿姐送曹哥哥离开后,整个人都消沉了,担忧问道:“阿姐,你跟曹哥哥谈亲事,是没谈成么?”
“……”
这恋爱都还没谈成了,怎么就跳到亲事上去了?!
赵妮妮自顾自猜测道:“是不是因为曹哥哥嫌你,带着我和寄奴两个拖油瓶?”
赵时悦心里的惆怅一下子散了个干净,无语道:“你瞎猜什么呢,他敢嫌弃我试试!再说了,你跟寄奴怎么就成拖油瓶了。”
赵妮妮刨根究底道:“那你跟曹哥哥到底成没成啊?”
赵时悦戳了她脑门一下,没好气道:“成什么成,你个小屁孩,瞎问什么呢,自个玩去,不准去河边啊,也不准去冰窟窿上钓鱼!”
赵妮妮委屈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么,阿娘以前说过,女孩子嫁人,就相当于第二次投胎,趁着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要挑一个好的定下,不然等到年岁大了,就只能挑别人挑剩下的了。”
赵时悦目瞪口呆道:“……阿娘还跟你说过这个?!”
赵妮妮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娘以前跟族长爷爷家的堂姐说过,我不小心听见的。”
“……”
那你可真够不小心的,这听得还挺全乎。
说起赵氏族长,赵时悦岔开话题道:“对了,我之前听曹阿姐说,她去新乡那边推广水车和火炕的时候,曾见过几户姓赵的人家,听曹阿姐那几分描述,我估摸着很可能是族长他们。”
赵妮妮不解道:“族长爷爷他们不是去彭城了么?”
赵时悦摇头道:“也不一定。”
或许当初赵氏族长真听了她的建议,压根就没去彭城,改道去新乡了呢。
当然,听没听的,如今也无法证实。
赵时悦姐妹也只是闲来好奇,随口说上几句,即便真是赵族长他们,这没电话,没微信的,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啊。
赵时悦姐妹坐在炕上,惦记着赵氏族长他们。
远在新乡县怀义村,赵氏族长赵成林,跟其长子赵延宗坐在炕上,也同样惦记着赵时悦姐弟。
赵成林坐在炕头,感觉屁股底下有些烫,便往炕尾移了移,感慨道:“这天下大事可实在说不准,前不久新乡还归并州管呢,如今又被划去幽州了。”
赵延宗纠正道:“确切来说,是被划去武襄了。”
赵成林叹气道:“可武襄也只是县啊,哎,贵人们之间的争斗,不是我等升斗小民能想明白的。”
赵延宗附和道:“天下大事咱们也管不着,不过我听教咱们盘炕和建水车的匠人说,想出这些法子的,好像是一名赵姓女子,那女子只有十五六岁左右,还有一弟一妹,年龄跟寄奴和妮妮也都对得上。”
赵成林倒是希望他们姐弟三人还活着,因此带着几分期盼道:“如今世道不太平,等天下清明了,再去打听打听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延宗拍了拍屁股底下的火炕,笑道:“若真是妮妮他们,那这火炕和水车,不就是他们阿姐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