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王上守信。”
商阙冷哼了一声,拉着她往外走,即便怒火中烧,还在顾忌姜姒的感受,步子放的很慢。
姜姒不明所以:“王上要带我去何处?”
长街人来人往,商阙气度不凡,面色冷峻,身后还拉着貌美的女子,任凭谁都会多看几眼。
姜姒被众人盯的手足无措也想不明白商阙意欲何为,只能认命的跟着。
绕过蜿蜒曲折的小路,商阙终于停了下来,竟是早上司徒越带她来的海边。
为何来此处?
还是说她与司徒越的那些话都被他听到了。
“过来。”
姜姒谨慎的往前挪了两步。
商阙眉头微蹙,硬生生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今晨司徒越与你说了什么?”
一路走来,姜姒早已出了一手的汗,滑滑腻腻让人难受,刚想挣脱,只见他一记眼刀横过来,顿时吓得不敢动作。
她与司徒越并无血缘,若是让商阙知晓司徒越对她怀有别样的心思,不定怎么对待。
姜姒低垂着头,踌躇道:“只是看海,并未说什么。”
商阙心口气血翻涌,冷冷道:“你是孤的妻子,大齐的王后,庶民胆敢对王后直言爱慕之情,置孤于何地。”
既已知晓何必再问,且这话说的十分没有道理。
若非姜玥不愿入齐宫,她怎会与商阙产生纠葛,平白无故卷入他与姜玥的纠葛中,还被他这般污蔑。
他轻而易举便能处死一人,何苦给她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论起来,这件事中她与家人真真受了无妄之灾。
再次见面,姜姒一忍再忍,终究没能忍住:“我与哥哥清清白白,天地可鉴,王上心有所疑,看谁都不无辜,既如此何不放我与家人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她便生了后悔之心,她与家人的性命都握在商阙手中,若是惹恼了他,自己没命也就罢了,还连累家人。
可方才听到他说出那等大言不惭的话,她心中只有愤怒。
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伏低做小之样,只要沾染上司徒越,她就仿佛换了一个人,浑身长满了刺。
商阙侧头望她,漆黑的眸子里暗潮汹涌:“孤与你坦白过数次,你都不信,司徒越不过三言两语便让你深信不疑。”
他喉结快速滚动着,刚想开口,只觉得喉间涌出一阵惺甜,竟当场吐出鲜血。
鲜血隐匿在沙滩上,很快被海水冲刷,仿佛方才都是假象。
姜姒大惊失色,踌躇再三还是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唇边的猩红平白为他增添几分妖艳,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孤此生唯有你一人,所作所为皆为你我二人长相守,你为何不信我。”
既见了密室内的画像又知晓他为了姜玥甘愿放弃大齐,姜姒怎还敢胡思乱想,她抿了抿唇:“我带王上看医师。”
姜姒费力气扶他,他却停在原地,动也不动。
姜姒冷脸甩开他的手,往后侧了两步:“王上不愿医治,若是出了事,百官定要拿我是问。”
“你究竟对我有没有……”
他颇有一副不问出所以然誓不罢休的气势。
过了这么多天,她以为再面对商阙时心中不会再起波澜,可她错了,再见商
阙时她的心口犹如千百只虫蚁啃咬,疼得痛不欲生。
姜姒身子微颤,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我自幼深陷囵圄,除了母亲和哥哥,再无人可依,直到遇见王上。
王上带我见识从前不敢想的事物,对我温柔体贴,让我不知不觉中生出倾慕之心。”
正是那些温情让她忽视了母亲的告诫,越过心中的障碍,越陷越深。
可他呢,先是冒充内侍日夜伴在她身边,暴露后恶劣的用高高在上的两个身份逼迫她做出选择,等全身心属于他的时候又给她致命一击,让她明白自己究竟有多荒唐可笑。
十七年来头一次倾慕一人,却落得这般下场,而那人还是她最厌恶之人的伴侣。
她已经想法子远离他们,还要她如何。
“那些宠爱让我以为已经得到王上的喜爱,后来才知晓王上随口一句话便能将我打入深渊,我已不敢再有所求。”姜姒哀求地看向他,泪眼朦胧:“我愿意成为大齐的王后,也愿意成为王上的妻子,唯愿王上莫要伤害我的家人。”
一字一句,如泣如诉。
是他的自大让他以为能掌控全局,不曾想到头来又步入上一世的后尘。
商阙心口隐隐作痛,固执的扳过姜姒的肩膀:“今生我做了不少错事,唯有对你的感情从未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