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撑起身子低头看过去,她的脚踝的确多了些红痕:“可我没有匕首亦没有钥匙,如何解开?”
从被关到忆安阁那日起,为了防止她自残,殿内所有尖锐之物皆被收了起来。
姜姒突然想到他平日佩戴的宝剑,不在此处定然在外阁放着,据说那把剑削铁如泥,斩断此链定然不在话下。
“王上用常佩的剑砍了便可。”
商阙沉吟片刻,随即点点头:“你说的是,既如此,你何不亲手拿剑斩断?”
她若是有剑早就跑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姜姒脸颊贴在他的手掌心,娇嗔道:“王上为妾砍断,好不好嘛。”
她一心想要逃走,自然没注意到商阙狡黠的目光。
“姒姒要什么我都会给。”
商阙缓缓起身往外阁走。
一想到即将得到自由之身,姜姒不由得心情舒畅了几分。
不过片刻,只着亵衣的商阙缓缓走来,见到他手中的佩剑,姜姒喜不自胜,恨不得在身上插上两个翅膀飞过去。
剑拔出鞘,冰冷的长剑贴在金链处却迟迟没有动静。
姜姒忍不住催促:“王上,快砍啊。”
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姜姒心底忍不住发颤:“王上……”
商阙伸手挑起金链,唇角勾着笑:“姒姒当我傻吗?”
他脸上哪有方才烧傻的状态。
只要一想起方才的所作所为,姜姒便脚底生寒,她哆哆嗦嗦往后退:“妾脚疼……并非想要逃走……”
“是呀,姒姒只是脚疼,才诓骗我斩断链子……”商阙随手将长剑扔在了地上,朝她扬了扬下巴,“既如此,你自己来可好?”
姜姒哪里敢点头,磕磕绊绊道:“妾不敢。”
话虽这样说,目光还是偷偷的落在长剑上,她完全有机会拿到长剑斩断链子,可是斩断之后呢?
被逮回来那日,她就已经知道此处守卫森严,她一不会功夫,二母亲和司徒越还在他手里,无论如何也逃不出。
若是她用剑挟持商阙呢?
脑子里才出现这个想法便被她驱散。
商阙身高八尺,善用兵器,上过沙场,若能被她挟持,一统六国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商阙语气里颇有些可惜:“你不要,便怪不得我了。”
他伸开双臂:“过来。”
姜姒心中忐忑不安,抿了抿唇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可是……好不甘心啊。
明明知晓她多渴望自由,商阙却糊弄了她这么久。
而她明知道商阙总是带来希望又带来失望,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
商阙整个人都趴在她的身上,深吸一口气:“姒姒,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我身上也有你的味道。我们才是世上最相配的两个人,别想着离开我好吗?”
“……好。”
感受到胸口的温热,商阙终是不忍心见她如此,捏着她的下巴:“若解开链子,你便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离开我。”
只见商阙走到床头,从柜子里拿出钥匙直接打开了金链。
姜姒不敢置信微抬起脚,见上头空无一物,咧开嘴笑了起来。
商阙握拳抵在嘴边轻嗑了几下:“你会走吗?”
她当然想走,可她不能。
姜姒违心的摇摇头:“妾会一直陪着王上。”
直到将母亲和司徒越救出后,就会带着他们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眼下急不得!
商阙欲言又止:“你……有没有发觉我有什么不对?”
不对的地方多了。
见他又咳嗽两声,她才恍然大悟:“可要妾去叫医师。”
“想喝你煮的姜茶。”
以往商阙因为政务烦躁亦或者醉酒,她都会煮上羹汤,然那些事仅仅局限于她喜欢商阙的份上。
现在她不情愿。
姜姒垂下眼帘:“妾煮的不好,怕辜负王上的心意。”
“你不想见他们吗?”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实则为威胁。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姜姒点头答应。
商阙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不免觉得悲凉。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与姜姒都无法避免的走到了这一步。
一连几日,姜姒不用再绑着链子,范围却也仅限于忆安阁。
商阙的确答应了让她见母亲与司徒越,实际却是他们中间隔了一扇门,且她身边有商阙陪同,三人只寒暄了几句,相顾无言。
“姒姒,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闻言,姜姒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面上却十分淡然:“可要妾陪同?”
“安心待在此处,莫要随意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