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邹韵然说的,我是来自贫民窟,和你结婚的人,可能是邹韵然,是孟臻颜,又或者是其他富家女。”她不断努力在自己的世界成为优秀的人,一旦进入另一阶级,她的所有努力都白费。
“就算我们在一起,有未来吗?要么结婚,要么分手。”
苏岸扬说:“我的人生里,每一次婚姻的具象化,都是你。”他对婚姻没什么概念,不认为是人生必选项,可他想盖上钢戳,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姜今尧说:“婚姻是一门复杂学问,三观、认知水平,性格,道德,付出意愿和经营能力的杂糅。阶级又像是一道门,门前门后的世界不同。我强行闯入别的世界,又怎么会有好结果。”
人生要允许遗憾存在,她宁愿彼此成为遗憾,也不愿在一起后因一地鸡毛而彼此厌恶。
她吸一口气,狠心说:“你有多不喜欢邹韵然缠着你,我也是一样。所以,别缠着我了。”
她至今仍不能分清他萌生的感情是白月光倒映的水中月,还是因酒后失控而萌生的弥补,歉意,而被他误当成爱。又或者如他所说,是纯粹的,无杂质的爱情。
她下车时,苏岸扬说:“命中注定的,无论我再哪个年龄段遇到你,都一次次的爱上你。”他说:“你逃不过我,姜今尧,你也一样,你要认命。”
——
林橙清与她的另外两个朋友碰过几次面,不陌生。方月可来得最早,帮忙她打下手,等着另外两人下班赶来。
方月可带从老家拿来的果酒摆在桌面,摆好玻璃杯,玻璃杯与餐桌‘哐’一声碰在一起,高频的清脆声。
再次‘哐’一声时,是四人共同举杯,“祝、姜大美女奔赴她的美好前程,一路平安,之后一切事宜顺利。”
四人不拼酒,抿了一小口拾筷夹菜。
姜今尧没盛饭,拿汤匙舀鱼汤,问她们:“先喝汤吧,汤很鲜。”
方月可双手接过,“谢谢杳杳美女,想到以后都吃不到你做的饭,突然就食不下咽。”
陈沁雅将空碗递过去,问正事,“什么时候体检?”
“估计一周后出名单。”
“先回家,再从云沙过去?”
“嗯。”
“行,那祝姜大美女平安度过体检,政审和公示期!”陈沁雅的语气皆是不舍。
姜今尧先抬起碗,“好啦,谢谢你们,吃饭吃饭,以后想见的话,我坐高铁来就是。不要整得像永别一样。”
聚会时,就该开开心心,留下美好回忆,不要让伤感见缝插针。
方月可问:“那苏岸扬知道吗?”
林橙清不知是谁,但没多问,只默默听着。
“他知道。”说起他,心间浮现不舍。这一走,不在同一空间,没有偶遇没有接触,必然会从对方的生活中淡去。
是她理智希望的,可难过之情却不是理智能控制的。
方月可追问:“那、他没说什么?”
“祝我好。”
陈沁雅惋惜,“可惜了,天作之合,这一走,几乎再难遇到。除非其中一方仍放不下,主动挽回。”她问方月可:“如果有可能,你觉得谁会主动挽留?”
“这还用问,这闷木头,你指望她主动?”方月可不避讳人地吐槽:“如果是我们其中一个和她闹翻了,你觉得她会挽留吗?实打实的十年情谊!”
陈沁雅摇头,“不会。”
“那不得了。”
林橙清噗嗤一笑,为她解围,“好啦,人家才不是木头桩子,像之前大学有一次我们莫名其妙冷战,是她主动约我吃饭才缓解的。”
姜今尧都不记得这事,林橙清说她实习的时候,姜今尧大三,她回家累得要死,姜今尧说了句什么,林橙清觉得她很漠视两人的友谊,由此开始冷战。
姜今尧送走三人,已是晚上十点。她收拾一番,洗完澡出来,看到三个未接电话,是苏岸扬。以及半小时以前,他发微信说他在门口。
姜今尧顾不得湿漉漉的头发一路滴水,开门看出去,并没看到人。兴许走了,他向来没耐心,定不会收不到回信地木愣等在原地。
她买了明天晚上的高铁票,明天要打包快递,应该见不到。苏岸扬发微信问过她车次,她没回。当年没有好好告别,现在也可以不用。
虽这样说,她还是回拨过去。另一只手把着门,准备关拢。
电话的嘟音响了两下,楼道的门后传来一阵铃声,姜今尧闻声抬眼,门推开,苏岸扬从门后出来,“你没走?”她的尾音抑制不住地上扬。
苏岸扬是去灭烟,与她开门正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