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心脏莫名抽了一下,牙齿开始打颤,目光死死盯在贺泊尧身上:“你要把他怎么样?”
或者说,已经把他怎么样了?
alpha神情间的蔑视令钟衍心口一凉,见人不答,冲过去急切揪住了他:“贺泊尧,我知道你从来不把道德和社会秩序放在眼里,可杀人是犯法的!”
掌心包住钟衍的两只手,alpha眉心微微拧起:“阿衍,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死多容易啊。”
在钟衍难以置信的凝视中,贺泊尧唇角微扬:“姜泽他们折腾人的办法多着呢,这次就给他踏踏实实地上一课。”
“做人最该学会的就是装傻,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否则惹祸上身,受苦的就只有他自己罢了。”
从alpha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像针一样锥刺着钟衍的耳膜,根本没有勇气去想刘航现在正面对着怎样非人的折磨。
他紧紧咬住了牙,恨得说不出话,只能攥紧拳头一下下砸在alpha胸口,像只被逼得跳脚却毫无威胁的弱猫。
贺泊尧失去了耐心,掐着钟衍脖子将他一把掼在了墙上。
望着人通红的眼眶,贺泊尧心底的怒意被彻底激了出来,钳着钟衍下巴便想去吻他。
钟衍咬下去没留一点余地,甜腥的血味随着舌尖的濡湿扩散,瞬间弥漫了两人彼此纠缠的口腔。
钟衍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将人推开,胸膛剧烈起伏,投来撕心彻骨仇视的目光。
贺泊尧指背抹了抹伤口,看上去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阿衍,用得着这么狠么?”
说着突然话题一转,眉眼沉了下来:“你看上去很担心他。”
钟衍抿着唇,眸光里那点微弱的震动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人就关在地牢,你知道怎么走的。”贺泊尧明明在笑,戾气却蔓延了整个眼角。
只半晌,给了钟衍最后的希望:“实在好奇的话,可以过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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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了两级台阶,钟衍耳边便传来地下室里绝望的砸门声。
“咚咚咚!”
一声一声,像锥子一样,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好黑!不要过来啊!啊~~~蝎子!有蝎子!”
钟衍寻着声源扑了过去,扒着那道门,高声唤着刘航的名字。
“老、老师?”刘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很快染上了哭腔:“救我!快救救我啊!”
“这里好黑,有蝎子,还有蛇!它们缠着我的脖子,我快要死了,我呼吸不了了!我要死了啊!!”
虽不是面对面,钟衍也能想象此刻的他是有多么地恐惧,更加于惊异于贺泊尧的残忍。
指节掐得泛白,钟衍怒目看过去:“比起蛇和蝎子,你的心要恶毒一百倍,你才是畜牲!”
贺泊尧靠在墙边点了支烟,吸过一口,唇边白雾缭绕:“阿衍,这你可冤枉我了。”
“他有幽闭恐惧症,你忘了么?”
“老师!求求你救我!求求你!”
刘航的哭嚎还在继续,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着他。
指甲扣在肉里嵌出深深的血印,钟衍殷红着双眼,此刻终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冲过去一把揪住姜泽的衣领,冲人歇斯底里地大喊道:“钥匙!把钥匙给我!”
“钥匙不在他那儿。”
身后话音落地,钟衍怔怔回头望过去,却见自己要找的东西,就明晃晃挂在alpha的指头上。
贺泊尧勾着那一串钥匙,笑容恣意中透着阴寒:“阿衍别急,开门的人,这不就来了?”
在钟衍扑过来之前,alpha抬手一抛,钥匙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眼看着就要掉落在草坪上。
一个健硕身影突然腾空而起,跳到半空稳稳将其叼在了嘴里。
真是个好日子,Botto也被接回来了。
钟衍骨子里怕狗,看到这一幕,身子本能向后凛了一下。
贺泊尧扶住他,顺势将他钳在了怀里。
钟衍挣扎的间隙,姜泽已经打开地牢的门高呵一声,Botto带着它的凶目獠牙,箭一般冲了进去。
霎时间,里面的哭喊声更响了,夹杂着獒犬狂躁的吠叫。
钟衍目视着一切,像被人扼住了喉管一样,窒息之感瞬间遍布了全身。
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衍,我的伙伴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一夜。”
钟衍抬头,正对上alpha那双带着几分邪气的眼睛,眸中那股子狠劲似是要毁天灭地:“我们来打个赌吧,你猜里面这个beta,和它,最后谁能活着出来?”
死守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钟衍膝盖一软,拽着alpha的衣角蹲了下来:“贺泊尧,别这样。”
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他和刘航谁才是更绝望的那个:“我不跑了,我真的再也不跑了。你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