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何鹤的无礼,房青玄一点也不生气:“何统领对我的误解很深呐。”
何鹤抬起下巴:“少璟还年幼,待心智成熟,早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在长辈眼里,晚辈不管多大都算年幼,元长渊都十八了,城府比几十岁的人都深,到何鹤这里却还是心智未成熟。
房青玄忍俊不禁:“是吗?”
看他还笑得出来,何鹤不禁浓眉竖起,怒道:“听说少璟想立苏家之女为后,被你给拦下了,你连大朝会都敢不去,强行逼迫少璟独宠你一人,你这个祸害,我必斩之。”
房青玄打开玉骨扇,轻轻摇着:“坊间流传的版本那么多,大统领偏偏听信了最假的一个。”
何鹤怒目而视:“难道不是?”
小吏已经检查完了,房青玄也不再废话,一头钻进了马车里,坐下后,用玉骨扇挑开帘子,对外面的何鹤说:“大统领,你与皇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万不可离心。”
说完,房青玄放下帘子,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何鹤站在原地,眉头紧皱着。
副将小默走过来:“大统领,要不要去喝一杯?”
何鹤把视线收回来,随副将一同去喝酒,皇上把他调来看守城门,他怨气颇深,心里烦闷得很,就想大醉一场。
何鹤抱着酒坛子,仰头猛灌,烈酒顺着喉管,一路灼烧到胃里,迷醉的感觉一下就上来了,何鹤把空掉的酒坛子丢到一边,豪迈地擦了擦嘴:“爽!”
小默也满饮了一杯。
何鹤借着酒劲,抱怨起皇上:“皇上真是被迷晕了头,天下那么多美人不要,非要一个男子,连子嗣也不要了,男子到底有什么好的,抱起来有女子香软吗?”
小默放下酒碗:“大统领说的是房青玄房大人吗?”
“除了他还有谁,元京城内也就只有他的脸,能把皇上给迷住了。”何鹤一提起房青玄就满心的怨愤,他一开始对房青玄的意见倒没这么大,只是看到皇上被迷得没有理智之后,才有了这么大的意见。
小默站起身给何鹤倒酒:“大统领可以交给我,我一定帮大统领把这个妖臣除掉。”
何鹤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不行!”
他嘴上说要杀了房青玄,但他没想过真动手,因为他不想伤了少璟的心。
小默眼睛一转:“那……给他一个教训如何?”
何鹤还是摇头,他不是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人:“不行不行。”
“他害得大统领得罪了皇上,一点教训还是得给的,等他回城的时候,把他拦在城门外打一顿,属下知道怎么打人不留下痕迹,但能让他痛上一阵子,他身上没伤,自然不好跟皇上告状。”
何鹤思索片刻,觉得这个教训不错,便点了头。
房青玄顺着青石阶,一步步走上去,来到寺庙的正殿,虔诚地拜了三拜,金银元宝也跟着拜了拜。
拜完后,房青玄去了后边的几座偏殿,有个扫地的小沙弥已经眼熟他了,看到他来了,放下扫帚走过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大人。”
小沙弥的年纪跟小旺财差不多大,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脸也都是圆溜溜,看着很可爱。
房青玄回了一礼,随后从袖子里拿出几颗酥糖:“后院里住的那两个姐姐还在吗?”
小沙弥吃着酥糖,甜甜一笑:“在的。”
房青玄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拜访她们?”
小沙弥说:“有,有几个女施主来过。”
“那几个女施主长什么样?”
“感觉长都差不多,身上有很重的胭脂味,看上去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女儿。”
房青玄拍了拍小沙弥的小光头,又摸出几颗酥糖给他。
小沙弥接过糖,又多说了两句:“以前有个老者经常来,每次都会在后院里,陪着那两个姐姐下棋,但这段时间没来过了。”
房青玄微微弯下腰问:“那两位姐姐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的?”
小沙弥摇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们就在这里了。”
元宝插嘴说:“大人为何不直接去问方丈。”
房青玄直起身:“会打草惊蛇。”
元宝不懂,便不再问了。
房青玄拍了拍小沙弥的肩膀:“去干活吧。”
小沙弥把扫把捡起来,殷切地说:“大人要不要留下吃了斋饭再走,寺里种的瓜果都熟了,可好吃了。”
房青玄看了一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等吃完斋饭,怕是都要天黑了,便婉拒了小沙弥,就在他要回去时,徒然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
“干嘛非得揪着我来啊,真是的。”
房青玄朝着声源望过去,看到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赵松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