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站了起来。
第66章 疏
见江肆迎面走来,桑枝惊了下,如临大敌般的朝后退了几步,“你干什么?”
奈何没用。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桑枝被江肆拦腰扯进屋内,看也不看的被他丢在沙发上。
桑枝庆幸,好在她新换的沙发够软,摔了个趔趄,从沙发上爬起来也不怎么会疼。
只是她不小心扭到了脖子,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面色也白了几分。
乔茉对她,可谓是发疯时用尽了力气,恨不得抓花她这张脸。
桑枝疼痛难耐,皱着眉,下意识的捂着脖子,人也朝着沙发的一侧角落里缩了缩,离江肆坐远了些。
江肆将她满是抗拒的神色尽收眼底,他也不恼,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从桌子一角的边上勾过来个随意丢弄的小袋子,伸手朝里面翻了几翻。
塑料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桑枝不耐的扬眉看去,发现那是个医用袋子,连同江肆依次取出的消毒棉签、白纱布等医用物品,都让桑枝神色一怔。
她没看错,这些东西是江肆自己带来的。
桑枝在边上沉默的看了好一会,见他撕开白纱布放在一旁,又撕开了消毒棉签的包装袋。
见江肆有序的做着消毒准备,桑枝眼皮子一跳,终于忍不住的追问着,“你到底要干嘛?”
深更半夜的,她很困,只希望江肆能够赶紧离开,免得被乔茉知道后继续乱发疯。
江肆一手拿着消毒棉签,
偏过头看向桑枝时,没什么语气,“过来,离我近点。”
似是察觉到江肆的当下意图,桑枝倍觉荒唐,她猛地站起来,心下很难接受般的升腾起了团压抑的火气,将手中的挎包恶狠狠的丢在了一旁。
“江肆,你到底有事没事?”
桑枝咬了唇,眼眶突然就蔓延了团红晕,她拧着眉,不肯服输般的嗤声,“我不需要你跟我在这儿假好心。”
她没忘,先前在医院走廊时,江肆对她是怎样的冷眼旁观,又是如何放任乔茉借着生病的由头,对她肆无忌惮的施暴。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一眼洞悉了乔茉的把戏,却还要不挑破的随了乔茉的主意。
她同乔茉过往井水不犯河水,就连江肆,她如今都打定主意的跟他划清界限。
就算江肆骨子里恨透了她,他们之间的过往恩怨,又干乔茉什么事儿!
而江肆既然能偏心的不成样子,又何必故作姿态的跑来背后献殷勤,假好心?
桑枝心下一片涩然,千言万语的怨怼都被她无声的强压在心下,她气急败坏的冲到玄关处,猛地一把推开了房门。
她看都不看江肆一眼,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江肆,你走吧,否则我会……”
然而,“我会”后却是戛然而止的沉默。
落在嘴边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残存的理智反复提醒着桑枝,她当下还没有资格对江肆说“报警”二字。
房子还不是她的,她现在只是个需要看
江肆脸色,暂时借住在这里的房客。
说来可笑,这里是她母亲过世后留下的唯一念想,她竟然连拥有的资格都不存在。
望着这个被她亲手收拾出来的一方天地,如今看来,竟然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么一想,桑枝倍觉自己先前推门的手有些火辣辣的发烫,她又凭什么趾高气昂的撵江肆滚出去?
太可笑了。
桑枝想,怪不得江肆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活脱脱像是在看个跳梁小丑般满是讥讽。
搞不清现实的举动,真蠢。
桑枝心下酸涩不已,一颗心猛地往底落。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算来算去的最后竟然棋差一步,她被江肆仿若看笑话似的耍了一通不说,她到底是一无所有。
可这里是她母亲生前留下来的地方,她也曾付出了代价,江肆又凭什么独占!
桑枝无比心酸,眼眶更是红了大片,她紧绷着浑身力气,不想大哭大闹的被江肆看轻了去。
撒娇耍滑是乔茉的本事,她去讨好,江肆也不会给予她半分可怜。
她如今活到这个地步,亲人不在、家人没有、她连最后的唯一念想也都没了。
都是江肆,都怪江肆!
桑枝不明白,从始至终她都不再去招惹什么,江肆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呢?
余光瞥见男人的身影渐渐覆盖而来,桑枝被江肆高大的身影所笼罩,她敛着眉,僵直了身子站在门前一动未动。
她以为江肆还要如过往般羞辱她什么,或
者是嘲讽着她一贯的不自量力。
但没有。
桑枝只觉得脖间一凉,她下意识的想要朝着旁边躲避,却被江肆拦腰按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