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启竹却说不知道,看来察州校事厂形同虚设,里面一个人都无法信任。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先回去,等我传令。”左珩不动声色地将人打发走。
少焉,谢之来和潘佑也从窗子外翻进来。
许宛被吓一大跳,都不知他们是好是坏。
听左珩讲明才知晓,他们俩是从丰都一路尾随而来。
这只老狐狸,到底留了后手。
杜启竹没能回答的问题,谢之来帮他回答了,蒋方粱还在察州境内,只不过辞去官职,已归隐乡下。
今天左珩到达察州时,蒋方粱偷偷出现在附近,估计是想知道左珩是不是来给魏红年报仇的。
正是因为出现了可疑之人,谢之来才能快速查清蒋方粱这个人。
“他后来去了魏红年的坟前,痛骂厂公一顿。”谢之来苦涩一笑,“内容我就不学给厂公听了。”
“倒是个长情之人。”左珩没有生气,欣慰地赞叹。
许宛判断道:“看来他是突破口。”
“外面那些眼线如何了?”
“都是泛泛之辈,厂公下令的话,小的这就把他们解决掉。”
“不必,杀了他们,孟澹还会派新人,蠢一点,对我们有利。”
左珩上下打量一圈房间,将许宛推到内室里,“我得出去一趟,会会这个蒋方粱。”
“放心去吧。”许宛打了个哈欠,“我乖乖睡觉。”
“我让沈放留下来守着你。”
“行,快去快回。”
左珩唤来沈放,让他就待在这间屋子里,左珩不回来,他就得寸步不离地护在许宛身边。
沈放尴尬苦笑,大晚上的,厂公放心他和许宛共处一室,这是多大的信任。
来不及多说,左珩一行人已翻窗离去。
许宛躺在床榻里叹气,“沈放,麻烦你啦!”
沈放蜷着身子窝在一把圈椅上,“姑娘这话多见外,你每月发我多少银子呢,这不是我应该做的?”
许宛刚要进入梦乡,房外忽地有人拍门,“厂公大人,小的给您送来了醒酒汤,还望您能喝下。”
许宛迷迷糊糊走出来,与沈放对视一眼,“厂公已睡下,醒酒汤就不喝了。”
“我们察州的酒后劲儿大,厂公若不喝的话,明后天头都会痛的。”
沈放陪许宛走到房门前,他取出匕首在旁边埋伏,许宛将房门掀开一缝,“拿给我吧。”
门外是客栈小二,白天时许宛见过。
他把醒酒汤端给许宛,“劳烦姑娘。”
许宛点了下头,随手插上房门。
沈放立刻用银针试毒,确定这就是一碗普通的醒酒汤。
“谁也信不得。”许宛重复左珩的话,“多加小心吧。”
“察州比岩疆还要命。”沈放不由得感喟。
在谢之来的带领下,左珩一行人很快来到蒋方粱家中。
他家徒四壁,听说原先有妻子,辞官后不知怎么都弃他而去。
如今一人苟活在此,常常喝得酩酊大醉。
胡瑞雪将长刀架到蒋方粱的脖子上,将熟睡之人惊醒。
“你们到底来杀我了。”蒋方粱不畏惧,好似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
第236回 寻找真凶手
屋中的灯烛被点亮,蒋方粱从卧榻上坐起身,“厂公大人?”
“认得我?惊讶什么?”左珩端坐在他家里唯一像椅子的破木柜上。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蒋方粱速速下床,“还以为是那群混蛋呢?”
“谁?”左珩正颜厉色地问。
蒋方粱冲左珩揖了揖,“大人,我对您坦白,能保住这条小命吗?”
“说不准。”左珩掸了下沾染在直裰下摆的灰尘,“但你不说,一定会死。”
蒋方粱心下一紧,“扑通”一声跪下去,“到底要我死呀。”
“废什么话!”胡瑞雪狠踹蒋方粱一脚,“厂公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再兜圈子,立马送你去见阎王。”
蒋方粱疼得龇牙咧嘴,“你们比府衙那些人还可恶。”
“哎,你这个人……”胡瑞雪又将腰侧长刀拔出刀鞘。
“我说,我说。”蒋方粱抱头逃到左珩身侧,“小人不才,算是魏知府的亲信。”
当初魏红年带领户部官员回到察州,特别认真地请他们与户房、各层级代表确定税收标准。
得到上下的一致认可,他前脚刚把户部官员送走,后脚就意外身亡。
魏红年的事惊动丰都,大理寺那边派下专人前来查案。
先是说魏红年死于突发疾病,又经多方调查,最终确定为自杀。
“我从来不信,魏大人身体虽不怎么硬朗,却没啥重大病患,且他刚为察州做出巨大贡献,为什么会自杀?”
蒋方粱道出自己的疑虑,他当时怀疑两拨人,一是丰都的翼王赵烨,二是察州的乡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