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有所不知,他叫虞润生,师从察州的乐器大家,如今已成名,很多秦楼楚馆都争抢着请他去演出。”
孟澹对左珩有所了解,到底都是丰都人,左珩早年那些传闻他哪能不知?
不是说他好虐美人吗?
想来是那些女子嫌弃他阉人的身份。
跟来的这个许宛,听闻是待在他身边最长久的女子,还不知有什么了不得的房中术。
既然左珩不肯先办公事,孟澹干脆给他送来个男人,先把他给迷住再说。
“让他过来,给咱家倒酒。”左珩将计就计,心里反倒坦然不少,至少许宛不会生气了。
桑羿赶快招呼来虞润生,先把左珩夸大地介绍一番,之后才堆笑劝道:“虞公子,还不快敬厂公大人一杯?”
虞润生不卑不亢地坐到左珩身侧,长指拿起酒壶就要往酒盏里倒。
左珩一指按在他的手背上,眉眼佻达地笑了笑,“还是咱家喂公子吧。”
说罢,左珩端起酒壶,将壶嘴对准虞润生的唇齿,“喝下去。”
虞润生满脸写着不悦,却不敢发作,被左珩逼得仰起头,将整壶酒都灌入喉中。
酒水顺着他的下颌流淌到脖颈,将胸前的衣衫浸湿大半。
虞润生被呛得眼尾通红,“厂公大人,小人酒量不加。”
“喝光。”左珩歪了歪头,煞气顿现。
连许宛都看不过眼,左珩也太不懂怜香惜玉,怎么好这样折磨人啊!
第235回 声东击西计
虞润生喝光了整壶酒,左珩才肯放过他。
孟澹和桑羿手心里都是汗,第一次近身体会到这个死太监的威严。
他不是针对虞润生,他是在给孟澹这些人看。
虞润生被请下去,左珩继续同孟澹等人把酒言欢,将陪坐众人都给喝醉才算罢休。
“大人,下官派人送您回去吧。”桑羿一边搀扶孟澹,一边招呼左珩。
左珩双眼迷离,倚靠在胡瑞雪身上,“不必,我的护从认识回去的路。”
桑羿不敢怠慢,急吼吼地唤来夏小冬,想让他派人送左珩一行人回天涯阁。
哪料夏小冬也喝得醉醺醺,嘴巴发直行动迟缓,还没等吩咐底下人,左珩一行人也迈进马车走远。
桑羿郁闷地跺脚,又赶快给那几个盯梢的打手势。
盯梢的急速跟上,却没想到他们身后,还有一伙人,正是潘佑和谢之来。
他们俩已替左珩把察州大致情况摸个遍,这几个盯梢的,功力不行。
只要左珩一声令下,他们即刻丧命。
左珩双眼紧闭,靠在许宛怀里,“宛宛,别生我气。”
“我怎么会吃男人的醋呀,那虞公子真是我见犹怜。”许宛知道左珩的酒量,他没有喝醉。
左珩听闻,倏地一下坐起来,“亏你是丰都来的,不知道龙……”
许宛用指头在他嘴巴上拍了下,“嘘,别瞎说。”
“除了那年除夕,你再没为我吃过醋,倒是我,吃完赵烁吃格彬的。”
左珩委屈巴巴,谁教他是个“太监”呢,正常女子哪有不讨厌他的?
“好啦,你今儿把孟澹他们灌成那样,不知明天能不能醒酒呢。”
“最好别醒,耽误我办事情。”
瓦肆离天涯阁的距离不算远,一行人很快到达。
甫一推门进房,胡瑞雪和沈放在黑暗中就与人动起手来。
几招过去,但听对方唤道:“厂公,属下是察州役长杜启竹。”
房中灯烛慢慢点亮,杜启竹跪在厂公面前,“大人,属下来迟,还望恕罪。”
岩疆校事厂总有大几十号厂卫,毕竟岩疆是重地,投入的自然较多。
察州不一样,加上杜启竹一共不足十人,没几个在丰都校事厂受训过。
据杜启竹介绍,察州这几年没有多少贪污腐败的官吏,也没有离奇大案,这里总是为民生打架。
所以校事厂能报上去的有用信息比较少,常常被忽略。
人力缺乏,导致他们没判断好左珩抵达的时间,没想到还得让厂公用这种方式召见。
“说一说知府衙门的情况。”
“孟大人接任以来,一直在履行赋税改革,户部那边怎么下达,他就怎么做,百姓们都很认可。”
左珩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杜启竹说了一通互不得罪的废话。
“孟澹、桑羿,乃至下面的孟小冬、包冶等人,都是何时上任的?”
“呃……”
“知府衙门里有没有蒋方粱这个人?”
闻言,杜启竹有些不自然地缩了下肩膀,“小人不知这个人。”
蒋方粱是魏红年的心腹,也是促成他向翼王赵烨贿赂冰敬的关键人物,他和海冰是同乡。
魏红年死了,蒋方粱不应该消失,就算他辞官回乡,也能留下痕迹。